“我走了哈。”他挥了挥手,拖着行李就要往外走。
离开家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你想看到疲倦的脸庞下隐藏着柔软的哀伤,松开行李箱匆匆箭步上去。将矮了半头的身体拥入怀中,来不及说出一句话的沉默,请停留在她视野的一个陌生的身影和空气中“嘭”震动的一声,长夜的安谧终于还是带来了清冷的凄清。
大包小包的提着,耳机的那头,熟悉的言语,不住的回答:好,好,好,嗯……。身旁的每一个行走的行李箱都是一个故事的来回,但是他无心聆听,行程的紧凑令他稍稍有些吃力。进站有三个通道,检票的小姐姐面对着黑云的脑袋群,不得不卸下女性的温柔和细语,战斗的血液在此刻苏醒,“两边门关了,不要拉扯,又不是不让你们上车”吼叫在空气中凝固,却在瞬间被行人的冷漠击碎成晶莹的粉末,习以为常的困境只是令她好看的瓜子脸上面露愠色,却也并非十分恼怒,他正好走过,大包小包在这拥挤的人群中也是有些惹眼,顺手带上了门,也不想理会身后的埋怨,谁让音乐声音太大。
大河向东“谢谢”突然的温柔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却也愈发相信每个女人,哦,不,每个女孩都会变脸术,“没事,我先走了”他傻笑了一下,招牌傻笑,便要走开了,七点的动车,现在已经六点五十分了,没时间和心情去搭讪,人海中的匆匆相遇,残留的也只是长得不错的面孔,声音有点偏中性,我喜欢,上扬的嘴角和迷城一条线的眼睛应该是陌生之间最好的离别。
车上有些热了,一呼一吸之间,氧气和二氧化碳在空气中循环反复,翻看了一会手机,无聊的困倦就涌上了心头,手机上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和生活,即使是偶尔欣赏一下,但久了也会感到厌倦和无聊,也因此,他在生活的边缘行走了这么些年,在沉默的小学和初中以后,决心开始有点变化,打球,跑步,游泳,尽管游戏依旧是他所喜爱的,但是少年漫长的单机之旅,打怪升级,从橘子联盟到萨格拉斯之墓,从虐杀原形到进化,没日没夜的激情已经消磨在荒诞的懵懂无知了,手机震动了一下点开界面,十几年的岁月便融进这一张面孔的一言一行之中。
岁月就像波纹“挺好的,别担心了,带的东西太多了,感觉够用好一阵子了。哈?福建又下雨了吗?刚走就下雨呢,福建下雨不是很正常嘛,可能看我走了,福建都哭了吧……东西不会丢的啦,别提小时候坐公交车做错的事了,最后不还是回来了吗……”拉家常的的谈话,拉长了我和故乡的距离,回来时的激动,离开时莫名的平静,唯有和女孩子偶尔聊天几句,能给我乏味的旅途增加一点点欢愉的亮点,我从母亲的言语中体会到的不舍,是两千多公里旅途的承载,却在无声无息的空气中,默默被我消磨在无聊的时光里。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四季的长青,到无边的旷野,到耸立的高楼,接着又是杂草与荒野在肆意摆动着眼球,偶尔的风车确实能给我一点点小小的惊喜,却莫名其妙让我在脑子里想到了荷兰……
车到站了,八个小时的旅程总算在六点半这时刻画上了重点,深吸一口北京的空气,说实话确实对我这种糙的不行的汉子来说区别不大,就是脸上有点干,迎面吹来的风吹的我脑壳疼,至于后来打车打了一个小时,第一次打车却在停车场晃悠了将近几十分钟,随后和恩哲,立邦汇合,小逛了一会,采购了一些物资,吃了一顿烤肉,晚了一些,我们步行回到旅店,老蒋这个二傻子为了省了点钱直到半夜才来,大半夜给他点了串,两个二傻子逼我破了晚上不吃东西的毒誓,按着吃了一点,也就索性放开了吃,其实这些美好的事物只需要一两句话便能想起心中最美好的理想国,所以言不多说的喜悦还是心领神会比较好。
梦里当晚,我们四个人挤在两张床上,三横一竖的睡姿令我不得不在半夜被这三个禽兽的睡姿给整醒了,半夜的寒意令我失去了大半的睡意,我小心地穿上衣服,打开窗,虽然有点作死,但是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在无人知晓的深夜装个逼也不错,视野开始在空气中蔓延,远处的灯光陌生地让我无法辨析,只剩下白晃晃的一片,近处的黑暗吞没了眼前了一切,依稀能依靠月色与灯光辨认的,却只有窗前正对的一颗秃了头的白杨树,其实我总觉得我没有离开家,距离产生的陌生感令我对距离同时产生了一种模糊感,令我以为一推开便是熟悉的一切,风吹的很凉,我关上窗,明天要回学校了,看了一眼身旁那三个人奇奇怪怪的造型,被子留给他们算了,躺在床上,睡意很快席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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