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谷遐想

◎临　枝

　　一个从夜郎谷回来的同学说，夜郎谷其实也没啥，就几个建筑，几块石头而已。这让我想起一个弟兄到北京登长城的事来，说是“不到长城非好汉，到了长城真遗憾”，长城有的山，贵州到处是，长城有的风景，贵州这边也有，主要是登长城很拥挤，怎么上去的和怎么下来的都不知道，那个郁闷啊！这些故事你尽可以在茶余饭后付之一笑。

　　事实上，要看每一位游客抱着怎样的目的，王安石游褒禅山后洞的时候也是知道有个洞太深，想进去看一下，后来知道确实很深就出来了，收获了一身遗憾。如果在长城，抚摸着长城的一块块石头，看看长城内外的江山，稍微遐想一下，或许会别有趣味。如果是我，至少会想到这样的场景：万千百姓的尸骨就埋在城墙下的泥土之中，城墙之上，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可以把他想象成秦始皇（虽然他不可能亲自监督），而某一块石头上曾经浸染过孟姜女的鲜血；之后的千百年里，这里曾发生过无数的战争，人们打过来，又打过去，让无数读书人久久长叹。

　　对于这种人文历史景观，若是我们心中没有点故事，恐怕每回都是“到了夜郎更遗憾”了。不过好歹世人都知道有个夜郎，记得纳雍县（古时属水西地区）有个地方叫做姑开，那儿曾经有一座小小的城墙，是为了防御平西王吴三桂大军而修建的，城墙已经毁掉了，从事农耕的人常常能够挖出一些刀戟，但每每问及这段历史，他们多数摇头不知。

　　世人认识夜郎恐怕多数是从“夜郎自大”一词而来的，人们常用“夜郎自大”来比喻骄傲无知的肤浅自负或自大行为，这要追溯到司马迁的《史记》里面去。据《史记•西南夷列传》载：“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这个故事很奇怪，夜郎国比滇国还要大，是当时西南地区最大的一个国家，滇王与夜郎王都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但只有夜郎一直以来蒙受个自大无知的笑话，为什么就没有人说“滇国自大”呢？

　　第一个夜郎王据说是多同，说是一个妇人在河岸洗衣服时，听见水中一根竹子里面有哭声，打开竹子得一婴儿，就是多同，汉武帝封之为夜郎王。多同的后裔据说有苗族、仡佬族、汉族、彝族等，众说纷纭。自夜郎灭亡之后，有关夜郎的史料也纷纷消迹于历史长河之中，各民族的民间传说也无从考证。不过还好，不至于像姑开古城墙那样，无人认领。

　　夜郎谷在花溪，离学校不远，很久以前我就想去一趟了，却一直没有时间。诸如夜郎谷、夜郎洞、夜郎湖等，虽不及赫章、石阡、新晃、长顺这几个名字更为接近地气，但搁在心里面总是觉得不舒服，找个机会都游历一遍，缅怀一下历史，哪怕是仅仅触摸一下几个建筑、几个石头，或许都会好受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