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剑江湖
20170221
今天的晚餐是《偷窥一百二十天》，来自蔡骏。
看他的第一本书，是初中时候在新华书店那个阴仄的拐角拿到的《夜半笛声》。后来陆续看过《猫眼》、《病毒》、《荒村公寓》。和东野圭吾给我的感觉不同，蔡骏的故事里总弥散着一股神鬼莫测的气氛，最后主角到底是人是鬼，故事到底是真还是梦，嗯，这是个问题。
回到今天这本。
情节，意外的和《嫌疑人X的献身》有异曲同工之处。一个想要自杀的男人意外遇上了一个陷入困境的女人，然后点燃了生的热情。《一个叫维欧的男人决定去死》不知道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套路……
推理，节奏平稳，时间轴清晰。前半场像两个人的“恋爱专场”，后半场像一个局外人在推动着，让所有人走向命定的终点。有沉闷的等待和步步紧逼的真相，也留有喘息的空档。
除去抽丝剥茧的叙事、主次分明的人设、起承转合的情节，给我最大惊喜的，第一是别致的景物描写，第二是细节描写——
目光爬过墙头的树叶和雨点，是天蓝色的拜占庭式圆顶……
七月，最后一夜，月似莲花，清辉淡抹。
冬至夜，月光异常皎洁，蛋青色颜料似的，扫过满地破败枯叶。
最喜欢的是最终章的最后一部分——
冬至，22点30分，火车站的小广场，最后一盏昏暗路灯底下，有个年轻女子仰卧在雪上。黑天鹅绒大衣颇为扎眼，撕裂的纽扣撒了满地。口袋里滚落出一副迷你耳机，像条蜿蜒曲折的细蛇，远远爬行到路边阴沟，冒着热气的垃圾中，渗出双簧管与大小提琴声，羽毛般轻。面色略显红润，长发如黑丝绸绣于白棉布。瞳孔放大中，一粒雪坠入，缓缓融化。像七岁女孩，瞭望夜空，宛在巴比伦塔顶。
这双眼睛最终所看到的，寒冷暗淡的云层，依稀有只黑天鹅独自飞过，风雪兼程地跋涉两万公里，前往南太平洋索多玛群岛过冬。女人鲜艳欲滴的血，竟如春尽时分的繁花，渗过天鹅的黑色羽翼，依次将火车站前的白雪，描成耀眼的绯红……
在最漫长的那一夜，四周匆匆的路人，都急着赶末班列车，没有人看过她哪怕一眼。
冬至，确实是北半球黑夜最漫长的一天。女孩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审判，如同所有人都走到了命定的结局，大雪纷飞，世界回归安宁。黑、白、红的色彩美学，伴着凛冽的寒风，凄美得如一副画，放在这本书的最后，就像个郑重的终结仪式。
“为爱粉身碎骨，因恨万劫不复。”这是写在封面上的一句话。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曾为了捍卫自己的爱而披上战袍，也都在最后丢盔弃甲落入深渊。
如果我从《嫌疑人》里看到的是亦正亦邪的纠结，那么在《偷窥》里，就是自私丑恶，和一片羽毛般的轻飘飘的善意。
The tower of black swan.不知道这是不是这本书的另一个名字。希望性感诱人而黑暗的黑天鹅永远被束于高塔，就像期待人永远能压制住内心的恶。总会有意外的小概率事件发生。
所以，学着自我谅解，自我同情。不过分，不偏倚。相信美好的事情总会发生。信念，源于所见所闻所感，植于骨血，毁于贪婪。
晚安。
20170222 0:50 一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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