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随笔,回味旧时小年网图违删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是我们北方的小年。老话说到了小年,年就开始了。
我今天仍然要去单位值班。走在小街上,不见往昔彩旗花灯,只见几盏红灯笼孤独地在小树上摇荡,不禁慨叹,如今的小年味真是越来越淡,有些怀念旧时的小年了。
我的童年是在农村过的,那会父母在乡村做教师,奶奶还在,一家五口三代同堂特别温馨,一到小年,全家都忙碌起来。
母亲一大早就把我和哥从热被窝里哄起来,然后任没睡醒的我们迷瞪瞪的跟着她吃饭,扫房。
扫房是我小时候记事起家乡就有的习俗。我曾问过母亲:为什么必须小年扫房?
母亲说:“小年扫房是一种习俗,是为了清除咱家里旧的不好的东西,迎接新的一年,保佑咱家清洁、健康、幸福。”
当时我似懂非懂,但却记住了小年要扫房这件事,直到今天,我都保留这个传承。
那时的扫房,可是真扫,因为家家屋顶不像现在的白墙面,是用木头和席子盖的,特别黑,特别脏,容易落尘土和挂蜘蛛网。
扫房时,母亲围着花围巾,拿着鸡毛掸子,一会儿炕上,一会儿地下,一会儿从上面掸,一会儿下地扫,爬上爬下,把犄角旮旯的尘土和蜘蛛网都打扫干净。
我和哥也各自拿着一把小笤帚,戴着母亲用报纸给我们叠成的济公帽,东划拉一下,西划拉一下,在母亲身后跟着帮忙。
扫完房,就到了我和哥领福利的时间了。我的小脚奶奶会从一个吊着的精致小筐里拿出几块麻糖和几根小锅白糖,平均地分给我和哥。
芝麻糖是方方的,咬一口满口甜香,特别有嚼头。
小锅白糖是长长的,脆脆的,有股糊香味。等你把糖含在嘴里等软了化了时嚼一下,就会发现自己的上下牙粘在一起了,粘劲特别大。
每次我得到小锅白糖,都要省着吃带给最好的几个小伙伴分享,然后我们互相看着怎么把牙粘住,笑成一团。
小年这天我们家乡还有一个祭祀活动叫祭灶神,又称送灶神,不过这事母亲怕我害怕,从不带我参加。我只是听奶奶说起这个典故。奶奶说腊月二十三是灶神上天向玉皇大帝年终汇报之日,大家怕灶神向玉皇说自家坏话,所以家家户户都会认真祭灶,摆上供品,生怕得罪这位玉皇大帝的钦差大人。
我的父母虽说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但也都是入乡随俗,有样学样,很是像样。
小年这天我们还要贴窗花、包饺子、蒸年饽饽,做年豆腐等事。
贴窗花属于奶奶的,因为奶奶手特别巧,剪出的窗花别人都不会剪。我奶奶出身大户人家,会做的活都很精致,不管是剪窗花,还是包饺子,做年饽饽,都比别人做得好看。
我家小年吃的饺子是父亲负责的,酸菜肉馅,父亲从两三点钟就开始叮叮当当地剁馅,和面。等全家人围坐去包饺子时,我肯定会凑到老爸身边,拿出一个洗好的硬币,宠女儿的老爸二话不说配合我包进饺子里。待到饺子熟时,我和哥瞪着眼睛在盆里找装有硬币的饺子吃。
可能我真的是没啥福气的孩子,即使有老爸的作弊,即使我吃得小肚皮鼓鼓的,我也很少吃到大钱,大钱多半被有福气的哥哥和母亲吃去。
哥为了刺激我多吃饺子,他吃到大钱也不说,而是含到嘴里装作没吃到,直到我吃得实在吃不动了才假装吃到,那时真的气得我背过身子不理他。
在小年这天,还有一些风俗,比如蒸年饽饽和做年豆腐。
做年饽饽的面是大黄米磨成的,馅是煮熟的红豆碾成红豆泥,加上糖精。
包年饽饽的技术比较简单。先把手沾上水,再将一块面剂子用湿手轻轻拍成凹形,放上豆馅,合上后攥成高高的圆锥形,一个好看的年饽饽就包成了。
蒸好的年饽饽看着又滑又亮,小年那天并不吃,而是在外面放一宿,待冻上后放入缸里,小年后每天早上或者傍晚就可以热着吃了。
那时候吃年饽饽我最喜欢的是邻里间的互送,你送我家一碗,我送你家一盘,能尝到差不多一条街的年饽饽。虽然各家的面料差不多,但做出来的口味和形状却是一家一个样。
各家年饽饽尝过后,小朋友们都说我家我奶包的年饽饽好看又好吃。
做年豆腐也是从小年开始的。那几天,豆腐坊起早贪黑的,各家排好队,一天做几家。我最喜欢喝做年豆腐时打来的水豆腐。特别嫩,特别香,要是再炸点肉酱,简直是好吃得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那时的小年,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的快乐。比如吃饺子前的放鞭炮,饭后的“抢山头”和拎着父亲给我们做的灯笼藏猫猫,以及和哥哥奶奶一起玩的撵大点。
那时的小年,虽然物质贫乏,却人心淳朴,邻里相帮,相处和睦,家家热火朝天,真是年味十足。
那时的小年,我家三代同堂,享受着天伦之乐。
如今,父亲不在了,奶奶不在了,只剩母亲哥哥和我。窗花不再贴,年饽饽不再包,与亲人的那些开心过往也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但我相信,不管岁月怎样流转,时光如何变迁,那些曾经暖在心底的浓郁年味,将永远不会消散,永远深刻心间。
(小年快乐!感谢点赞与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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