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牌楼 (33)

作者: 青山1213 | 来源:发表于2021-04-02 11:32 被阅读0次

    大女儿:我要出门了。门外的世界,还是雨意阑珊。雨忙不停,雨啊,不停地下。雨落在我的四周。雨落在我的四门外的河流和山坡。而我呢?走出屋外的亮了的班底,落出楚楚可怜的四野的茫茫野草。真的,我的野草。野草连缀了雨,雨连缀了高地上的雾气。而雾水连绵了,雾气笼罩着矮矮的山坡。我走上山坡。那是唐村。我母亲的唐村。真的,我母亲就出生在唐村。如今,我走出村子。靠着村子上的四面的高山和山谷,靠着肆意生长的波纹和花样,我的日子,灵魂已经出窍,四周的死地,混沌的死地,一遍遍地写成浩茫的天空。而我呢?我不够了。我嫁出去了。我到了山口冯。山口冯上的山坡上,是一遍遍的丹青的颜色。而在山下,是我的村子。我这辈子生出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是的,我已经老了。头发已经花白。眉宇上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俊朗。我的思绪,我的混沌的唏嘘,已经下完了此刻的风雨。闭目养神了。我走上山坡。跟我说的那个男人,已经老去了。他瘫痪在床。日子过得是多么的不容易啊!真的,冯阿民,我们的日子多么的艰难。想当初,我们一同在山口冯水库挖掘着泥土。那是大约在一九五六年的时候,或是后来到了一九六九年的时候,总之,我们被放逐在了此刻的山口冯。水库上,连绵,四季轮回,土地抱着喝喝的石头开门了。我们下了水。水上的鸳鸯,一对对了。而我们呢?冯阿民,如今的我们,还是回忆了当时的雨水。那时候,我们上了水淹的墩子上。墩子上到处是堆积着的杂物,对面的高坡上,堆满了杂草和恍惚的野物。这些野物,对着雨水发呆,一只只的飞鸟,射出了颠簸的山落,在堆积着杂物的水库上,放眼望出去,真的,此刻的我们,已经挽起袖子,准备开始了。真的,此刻的水库上,一眼黑压压的,大堆的黑乌鸦,大堆的夜杂物,大块的石柱子,落在了水淹的地方。我们准备了。我们上去了,又下来了。绵绵的雨水扩赞了。春雨的陈处,已经唤醒了我们的耳朵。我们的日子已经开始了。

    冯阿民:路上的道路,已经摊开了。路上的天空,已经化育了。路上的颜色,已经明灭了。

    大女儿:此刻,道路被吸住了。道路曲折了。道路,沿着我们走过的路,关门了,窗户上的眼睛,贴着我们的道图,图案上,化育而出的颜色,我们打开公路上的水库,沿着山口冯的水库一路而上。被此处洞穿的茅屋,我的丈夫,如今,我们的日子开始了。因为我们的岁月已经化育了水淹的地方。因为我们的波纹上,死于荷塘上的一九六七年的雨水已经枯寂了。此刻,我们的山口冯水库,已经抱着过河了。而我们,上去了,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我已经归属于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冯阿民:地上的鸳鸯鸟啊,看见你,我就感到骄傲了。地上的鸬鹚鸟啊,看到你啊,我就好像被放逐了河流的故乡一样。真的,我非常焦虑,我感到四背上的天空,朝向那一个河滩上的方向,好像直接被熄灭了火焰一般。而你,我的妻子,你来了,我的岁月开始了。

    大女儿: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担心,一样的波折,一样的幻海,一样的波涛滚滚,一样的露水零零,一样的芬芳雨水,一样的命运的颜色。在这样的颜色上,我们的日子,枯寂了,如同悲伤的无法挽回的夜晚,入夜了,我们靠在村子的边缘,走上山坡,望见了黄大仙祖宫,他们还在山上,而我们已经走下山了。真的,我们的祈祷,还在路上,我们的路途上,压迫着我们的雨水,打击在水库上。因为水库上的坛石已经没了,瞌睡了,我们还在入夜的水库上点着灯火,仿佛一样的日子还在,仿佛苦闷的日子还在。其实,这一切真的还在。

    冯阿民:点上灯,我们不能睡去。带上干草,我们的日子不能过去。点上炉火上的火焰,以为我们可以以梦为马,以为我们的青春就是赶超的火焰,以为我们马上要蚌珠一样了,以为我们的马匹还在私奔,可是,真的,我们的日子悠长而满溢,四处的河流,已经汇入了山口冯的水库。在这一九六九的岁月,在这一年的秋天,当漫舞的雪已经飞来了之后,当我们上了山坡之后,当我们挥起铁棒打击石头的时候,我们的可怜啊,温暖飞雪之后的岁月,已经开始了记忆。而我们,我的商惠芬,我的好妻子,我们的岁月将于此刻放逐。我们的日子,放逐在了水库上。我们抡起铁棍而打杂的时候,山上的野物啊,已经在繁殖了。

    大女儿:是的,我们的野物已经欢迎了。野物一只只的,飞出了水库,将于黄昏落在山口冯村子上。而我们的野物,惊呼了自己,造物主啊,你的名字莫非已经消失了?

    冯阿民:真的,决绝之后的山口冯水库,我们在一九六九年的秋天,上了连绵的枫叶。因为在枫叶之上,那随着凋谢的花朵,花枝,纷纷的露水,上了九月的露珠,已经消失了,应了此刻的风雨,温暖的雪,我们告诉自己,我们的水雾已经苦干了。我们劳熬的岁月,还在这些野物上纷纷落下。绝对应是一般的造物主啊!此刻的造物主,已经绘就了此夜的颜色。

    大女儿:还是一样的颜色,枫叶满满。还是一样的水淹的地方,傻瓜还在苦酒上拂尘。真的,因为马匹已经上了鞍部,已经沉寂的物,这些混沌的野物,砸在了石头上,野物纷纷消歇,野物的名字啊,纷纷写就了。堆满杂物的山口冯,高坡上的山口冯,日夜的混沌不堪,入夜之后,我们的野物将要完整地收割了。上了此刻的高坡,高坡上杂乱不堪的野物的生长和国土,因为在这样的野物的王国,一切的雪雨已经早就开始了。吱吱的唤醒,你们还在沉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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