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窗外正落着小雨,淅淅沥沥,似乎下了许久,整个小城像蜷缩在墙角的猫,愈发清冷、寂寥。如果愈往深冬里去,恐怕我会愈加怀念北方的冒着热气的暖气片,还有摇摇晃晃的立在昏黄灯下的人儿。
她发来信息的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多,似乎欲言又止,敲打了许久,终究还是撤回了吧。我在幽暗的房间里,艰难地爬起来,口渴的相当厉害,桌角的杯子早已空空如也。我呆呆地望着浸满水渍的墙面,她的音容笑貌开始慢慢浮现,在冗长繁杂的老街里,在昏昏黄黄的瞅不清的长夜里,在结了冰的冬日里。而我与她之间好像很短暂,又似乎很久远,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却又似乎悲欢离合、五毒俱全。唉,好一场兵荒马乱,好一场烟雨江头笑烟雨。
关于她,谈不上讳莫如深,因为故事很平常,无非是相识相知相离,然而却一直耿耿于怀。
最后一次见她时,估摸也是在这样的季节,都在往越深越深的冬日里坠去!唯一不同的时,她还是她,我还是我,所有清晨里的问候,深夜里的温情,都慢慢地隐没于日渐沧冷的寡淡当中。她来的时候,我们好像都知道,这该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不巧的是,黄昏温柔,余晖拉的很长,那日的一切,包括我都很不解风情。
“我在学校门口”
“嗯,见一见我吗”
其实我是知道我不该问的,只是莫名的慌,像一只四处逃命的蚂蚁,总在担心缓缓坠落的树叶突然地砸到自己,于是,只能拼命的跑。当我冲到楼下的时候,一切都如常,门口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微冷的风平淡的吹拂着瘦高的法国梧桐,枯黄的叶子,一片叠着一片安详地躺在脚下。我望着她安静地站在冬日的入口,微笑着,傍晚时的昏黄,照在脸上,透着晶莹的白。可我知道,清楚地明白,那时的冬日是冷的!我想一咬牙冲上去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我想伸手将她凌乱的发尖重新别在耳后,我想紧握住她颤抖的手……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与她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之前有故人,之后有来者,深深的隔阂着。
“好久不见啊,你是不是又胖了?”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从来都是自以为是,一副我行我素的腔调,悲哀的是,我明明知道却没有丝毫的悔改之心!其实想对你说,你没有变胖,你送的星巴克的杯子我一直都在用,只是优衣库的衬衣还是那么肥大,估计只能等我有肚子的时候才能合身吧……我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也不敢去思考该跟她说些怎样的正经的话,时间忽地变得漫长,难熬,这样促狭的境地将会使我们变得不堪,还是离去吧!于是硬起心肠,不再去想,即使我知道她必定在我走后躲在人群里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逃离那日浓烈的黄昏,但总算逃离了,你看,风吹在脸上的痛苦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后来的日子里,终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失落在陈年旧梦里孤独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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