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一梦 芳华已逝

作者: 大米饭和馒头 | 来源:发表于2018-01-23 10:29 被阅读25次

1.

《芳华》是我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的,第一次一个人看电影,感觉很棒,避免了和同伴坐着一句话不说的尴尬或者话多的被打扰。

看完最大的感受就是破碎,看到美好的东西被摧毁的破碎感。

刘峰是那个特殊时代才会产生的奉献型人物,给不爱吃饺子的女孩准备挂面,自己吃饺子皮,连食堂的猪跑了管事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通知他,放弃大学进修的机会成全别人。

其中只有最后一个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可以和喜欢的林丁丁一直在一起。但也是林丁丁让他的人生来了一个急转弯。

何小萍脱离了融不进去的重组家庭之后,来到了文工团,本以为是从一个封闭的小池子来到了宽阔的大海,可以肆意跳跃翻腾,可她在里面的第一次亮相就栽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跟头。

文工团的人都说不上坏,但对于她这个后来者,都持着一股莫名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出生高干家庭的林丁丁和小郝是,就连和她一样有一个带着反革命帽子爸爸,在她被众人欺负说了句“太过分了”的萧穗子也是。

所以,她一开始对这一群人的期待就不高,不然她需要军装拍照的时候,会开口相借,而不是偷偷穿出去被发现后被众人羞辱。

可没想到,这些人还是一再让她失望,刘峰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赶出了文工团,昔日里一起嬉闹的人转眼间,鸟兽散状。原著里写到了他们对他的落井下石,但在电影里,就用了刘峰走时,只有何小萍一人送行这一个画面来显示人心的疏离。

2.

刘峰临行的前一晚,何小萍抱着刘峰想扔掉的一箱奖状,大喊说:明天,我送你,不亚于指着其他人的鼻子说: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她始终不被善待,所以格外能识别和珍惜别人的善良。

看到刘峰对那一箱奖状不屑一顾的时候,心里不由地紧了一下,以为后面他会发展成一个骆驼祥子式的人物,但还好,被摧毁之后,他又重塑了一个自己,一个没有枷锁的自己,他准备好了去接受七情六欲的污染,而不至于对人说喜欢之后,会让人觉得恶心和被辜负。他依旧勇敢无私,只是不再怀有希望。

他在战场上的厮杀,和何小萍得知自己被下放到前线后的那抹笑是一样的,再坏也不过是彻底摆脱了无望的生活的而已。

电影院里,我隔壁坐了一个年轻妈妈,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何小萍出现在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小女孩问妈妈:她为什么会疯了?电影里的解释是像一颗在长时间在雪地的白菜,突然搬进温暖的室内会坏掉,何小萍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一直被忽视被排挤,突然间成了一个受人瞩目的英雄,绷不住,疯了。

或许是受限于片长,何小萍精神失常的情节铺垫得不太够,包括后面成为一个正常人也是,给人的感觉,这一情节波动,只是为了成全她在雪地里的那场独舞。

妈妈没有回答小女孩的问题,因为她正忙着擦眼泪。雪地里那段独舞个人认为是泪点最足的地方(其中配乐至少起了4分的作用),一个神智不清的人,隔了那么多年,听到音乐后,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刚来舞蹈团的小姑娘,没遭遇过不平等,没经历过战争,也见过成片的鲜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关于她曾经想在舞台上绽放的梦。

后来,刘峰被人扔出警察局,和萧穗子小郝二人偶遇,生活现状的差距,又自动地将他置放在了低人一等的位置。

她们两人对着林丁丁中年发福的照片,开玩笑说,当时如果林丁丁长这样,刘峰还会摸她吗?

事发的时候,电影中一直展示的是不相干的审讯人员对刘峰的威逼利诱,而没有明确表示过那些核心人物对这件事的看法,这个时候才隐约可以看出或许在她们眼中,当年刘峰是真的对林丁丁有侵犯意图的。

包括之前的胸垫衬衣事件,一帮女生认定那件衣服是何小萍的,何小萍不承认,她们刚想搜身,就被团长出面阻止了。那件衣服到底是不是何小萍的,不得而知,真相在那个年代,或许也不重要。

3.

最后在墓地里,何小萍跟刘峰说起到,在刘峰下放前很想跟他说一句:你能抱抱我吗?她祈求的那个拥抱,并不仅仅是临别前的拥抱,而是刘峰给予林丁丁那样的,因为喜欢,而想无限接近的拥抱。

时隔多年后,这个拥抱才得以偿还。

何小萍问刘峰:你过得好吗?

刘峰说:那得看和谁比了。他一个断了胳膊的残疾人,跟大多数人普通人比,都是惨兮兮的,更别说和林丁丁小郝之类的比了,但跟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比,要好太多。

电影里的所有镜头,只有这一幕刘峰和和何小萍这两个一直怀有善意的人但不被善待的人同框,才没有社会地位的倾斜感。

人在什么时候最可怜?大概是人把自己处于一种自怜情绪当中的时候,那时候会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而自己想要的明明不多却始终难以满足。所幸的是,他们没有,所以,即使他们衣衫褴褛,身心残损,但他们一点都不可怜。

冯小刚导演不止一次表示过,自己对文工团的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带着特殊感情去追寻过去,始终是带有美化滤镜的,原著里很多带有批判讽刺意味的东西都没展示出来。

其实观影的人中,有文工团生活体验的人少之又少,但看过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流泪的原因,大概是电影中对人物命运走向的安排,透露出的无可奈何的宿命感能激发人的共鸣,不公平也好,好人没好报也罢,都扯得人心生疼。

还有就是前部分伊甸园,后部分屠宰场的画面对比,那种断裂感,跟辣椒水似的,滋得人想流泪。

最后,以原著中特别喜欢的一句话来结尾:

活在集体中,保持你自己,不要对这个集体寄予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你只能和你的同类续写人生,其余的都是浮云,有些片段甚至就是擦过屁股的手纸,你唯一该做的就是把它扔进马桶里。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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