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说:“要说苦人,我是,你俩不是!我这一辈子就这样,有男人和没男人一个样,等日子过到头了,往后山上一埋,就算是在这世上走了一回!你俩不同,只是眼下有些不顺,要不了一年半载的,时来运转,好日子还在后头哩!……我再说几句酒话,莫见怪呵……”
方周二人看着刘姐,都没说话,对于刘姐,他俩心中确实有着许多的感激,也有着许多的同情,只是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刘姐趁着酒劲,接着说:“照我看,你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周同志晓得心疼人,方同志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心眼儿只有那么好的。我看得出,你俩多谈得来呀,这叫什么……脾性……脾性相投,是不是?咋老天爷就没让你俩走到一块儿哩?……”
方家媛和周君实你看我,我看你,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刘姐果然是不胜酒力,三杯酒下去,就已是晕晕乎乎,坐也坐不稳了。她扶着桌子说:“我……不陪……你们了……”硬撑着站起来,往楼梯方向走去。那知道,才走几步,就歪倒在地上了。方家媛见状,几步抢向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说:“小周,搭把手!”二人一左一右,把刘姐架到楼梯口。这楼梯只能单上单下,方家媛先上,架住刘姐胳膊往上拖,周君实抬起两条腿顶着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抬到她房里。方家媛为她脱鞋宽衣,平放在床上,搭上条单被。二人这才下楼,接着喝酒。
周君实把玩着酒杯,说:“不是说她还有个女儿吗?”方家媛说:“怎么说哩,女儿是前面那个留下的,和刘姐的关系也不那么融洽。这不,放暑假了也不回来,跑到外婆家去了。”“她没有生育?”“怀倒是怀上了一个,没留住。”周君实心里咯澄一下,想到自己的离婚事,和生育也有关,不免长叹一声:“哦,那她真是个苦命人啦!”
一下子,两人都静默了。好一会,还是方家媛打破沉寂,把酒斟上,说:“苦不苦,只有各人心里最清楚!有人打过一个比方,说女人是梨,男人是洋葱。梨是外甜内酸,吃梨的人不知梨的心是酸的,因为吃到最后就把心扔了,所以,男人不懂女人的心。男人好比洋葱,要看到男人的心,就得一层层地去剥,但在剥的过程中,你得不断地流泪,剥到最后,你才发现,洋葱是没有心的。”
周君实一时还揣摩不透方家媛的意思,便随口说:“这话也对也不对,不是男人没有心,而是男人的心己经都献给女人了!”
方家媛没有接话,她今天似乎在迴避着什么。她举起酒杯,莞尔一笑:“你不是说要庆祝一下吗?怎么绕到男人女人的话题上来了?”明明是她开的头,这会儿推到周君实头上了。她接着说:“来,我来敬你!”“为什么敬我?”“这还用得着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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