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来

今天早晨去跑步，返程的后半段是走回来的，因为看花。

今天不晴，天是青色的。河滨公园绿化带中一树一树的李花在其他树木的映衬下，非常显眼。李花的花瓣比梨花小得多，也比梨花更像雪。

这些紫叶李，还没冒一星绿叶。只有小雪花一样白的花瓣，疏疏密密地舒展着。隔几步就有一树或一簇，文文静静地沿着河岸站立着，偶尓有风吹过，她们才微微招摇一下。零星地飘下一些花瓣儿，把雪花的灵动与飘逸再次带到人们的眼前和心头。

我禁不住掏出手机拍起来，可左一张又一张都不满意。拍了删，删了拍。可不是嘛，再好的手机和相机，也无法尽显山河草木的韵致，还是欣赏眼前的花胜雪吧。

一树一树看着走着，发现有一枝李花很突兀地朝下长着。再一细瞧，它三分之二的枝杆都被掰折了，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还疵毛刺利地挂在枝干上。

应该是去年果子结得太好了吧，招惹了贪吃又狠心的人，强行攀枝摘果，把它给弄折了。它坚韧地挺过了秋天、冬天，并在这个春天，又努力地绽放，花朵不甚多，但一样好看。

我不由自主走过去，伸手、仰头、踮脚，使劲儿够着拉住了最下面的梢头，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把它折下来了。

它不需要再费力地煎熬了，然后挣扎着结果，然后又被贪婪而狠心地折断。

请到我家吧！再做一次我的仙客来吧！

从我上一次插花枝到今天，至少有三年了。那年冬天，公路的桥头，有几棵行道树刚刚在绽放花蕾，两枝粉色的冬樱，将断未断地挂在枝头。被我带回家中，冬樱花的花期较长，两枝花被我安顿在空酒瓶里，那是个大腹细颈玻璃瓶，装过小梅园的杨梅酒，贴着以窗花或剪影手法缕雕的梅花，甚是漂亮。

这次我连酒瓶都没有，找到一个装水豆豉的咸菜玻璃瓶。就它了，从小枝最稀疏的地方折做两枝，现有你们有伴了，可以互相依偎。个头稍微有点矮，也不碍事，少放点水就好啦。随意些插进瓶中，放上小圆桌。

下午我再来端详它们，枝枝干干都顺眼，哪哪都好好看。就是⋯⋯就是好象要擦擦圆桌，还有，要整理一下书桌，还有电视柜，也要整理，于是邋遢的我忙活了半小时。

好啦，现在，北纬24度，某个小城，某个多云的下午，虽然阳光只是慷懒地抬了一丝眼皮，但已足够两枝小花暖暖地在我阳台上睡个觉，然后慢慢醒来、静静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