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憋闷了一天的女儿和我,打起伞,终想要去感受雨,和雨有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打着伞悠悠地漫步在人行道上,凉凉的雨丝绕过伞,斜斜地落在衣服上。今天的雨已经感受不到冬日的刺骨寒冷,虽透着凉气,却也带着春的温和。往日的晚上,人行道上的人们三三两两,遛狗的、散步的、锻炼的来来往往,今天却空无一人,除了我们俩,忽然显得很是寂寥。不过也不用再担心别人的眼光和看法,感觉好放松。女儿忽然心有感触地说:“妈妈,今天的雨好像就是给我们下的。”是啊,往日的拥挤,不只是衣服的摩擦,心儿何尝有空间放飞片刻呢?女儿和我灵犀相通,只是这时的我还是不敢十分放开禁锢在笼子里的心,担心着什么呢?也许此刻的我,就像路上啄食的小麻雀,啄一下抬一下头,茫然但又机灵地扫视一下四周,看见人影,立刻飞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去了。
今天的小雨,让我偷得一刻轻松,心儿飞到雨中和小雨一起滴滴答答。但城市的雨到底和乡下的雨不一样。同样是雨,乡村带给人们的是欢呼是雀跃,是树的欢欣,是禾苗的点头,是心的洗礼。
一声“下雨了”,玩耍的孩子抬起头感觉雨的到来,然后看雨儿淘气地“扑扑”在土地上溅起细细的土粒,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雨越下越大,爸爸忙着披上雨衣,带上草帽,拿起扫帚,把院子里的脏水赶走,妈妈连忙提来水桶,端来洗衣盆,放在水口下。一会儿院子里的水清清的透亮,就可以打开井的入口,让水流到井里去了。
雨将停未停时,孩子们迫不及待蹿到了大街上,喜悦地看着街上的水流,扁起裤腿,捋开袖子,几个孩童脚丫对脚丫,筑起一个长长的堤坝,拦住了往下的流水,流水漫过脚丫,也从两腿缝隙间流过,孩子们眉眼中含着笑,忽儿又一起放开水流,水像决堤一样,刷地流走了。街上的水流渐渐小了,孩子们又拿起石块、泥巴来筑堤,挡住了小小的水流,水慢慢多了,害怕把堤坝冲坏,又在堤坝中央修一座桥,让水从桥下流过。下游的孩子刚才还眼巴巴地看着人家的水那么多,恨着没有水流下来,这时看见细细的水流不断地流到自己的坑里,越流越多,小小的喜悦也越积越多,感激地冲上游的孩子看看。
同时,大人们也往往披上雨衣,背一把铁锹往地里去,赶到田间地头,把水引到田地里,浇灌庄稼,引到山上坡坪里,给花椒喝水。到了秋天时,就能看出,那几垄谷子长得叶肥谷穗大,颗颗谷粒你挤我我挤你,那一定是喝多了那一次的雨水;那一颗花椒树上一嘟噜一嘟噜紫红的大红袍,炫耀在枝丫上,也一定得到了雨水的偏爱。
偶尔避雨在山上的庵子里,静静的山野间,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唰唰啦啦、滴滴答答,时而紧密时而稀拉,万物都在雨中静默着,近处葱绿的小草、碧绿的花椒树叶、摇曳的狗尾巴草、地里的庄稼,稍远处,深绿的山,连绵起伏。也许身处雨中的你想问问小草:“喜欢吗?”又想做花椒叶上将滴欲滴的那颗水珠,或许你想要成为地里的一颗庄稼,和庄稼们一起享受雨的盛宴,或许你还想和着雨滴一块儿到大山深处,满足你的探秘好奇心。偶尔一个带着草帽披着雨衣的农夫走过,不紧不慢地,你疑惑着他为什么不避雨呢?
我想他是一滴雨,他是雨的一分子,他就是雨,回归了大自然,欢喜来不及,又为何要避呢?于是我也走向雨,融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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