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不懂爱情,朦胧中仅算喜欢。
那时我就喜欢同村同班又是异姓的荣姐。荣姐衣着简朴却合身,眉黛春山,明目秋波,一颦一笑,无不独具情韵。
我喜欢荣姐,却羞于表白,只好老帮她背书包。她乐于轻松,从不推辞。一天早饭后,荣姐她妈说,看你弟多懂事。我面红耳赤,撒开俩腿,一溜烟跑起,自己和荣姐俩人的书包,在我屁股上没章法地乱晃。
路上碰见放羊的二狗和二丫,他们正赶着队里羊群出村,羊群里有山羊,也有绵羊。毛色有纯白,也有黑白相间。二丫前边领队,一些调皮的小羊在她身边或裤管间蹿来蹿去。二丫急了,伸手抓住一只刚从裤管间露头的小羊耳朵,小羊惊慌得咩咩叫。二狗在后一边吆喝,一边扬着鞭子指指划划。然总有些不听指挥的羊,要么立起身子抵架,要么离群岔道。二狗就扯着响鞭去规范,羊们就猛地跑几步,那些绵羊肥大的尾巴就在屁股后乱甩动。
正好,二狗看见我跑来,用鞭捎指指我身我后的书包,又指指锦羊尾巴,堆满一脸怪笑。我就说起取笑于他的顺口溜:放羊娃,遛河坡,拿住羊蛋当蒸馍,拿起羊X舀水喝。
二狗还只管笑,而赶上的荣姐和羊群前头的二丫都满脸泛红,像天边绯红的云霞。在我眼里,霞光中的羊群真可爱,还有那肥胖的绵羊尾巴。
初中毕业,荣姐考上了小师范,我考上县城高中。秋季开学,荣姐给我说,弟,姐就这了,你前途大,一定能上大学。秋风过林,风中飘来断断续续的蝉声。
人到中年,我有时还能梦见那个背书包飞奔的少年,二狗,二丫,羊群,听到断断续续的蝉声,更有满脸绯红的荣姐。
背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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