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的最早体验,我应该还不记得。
但听老妈讲过我的童年往事。在我2岁的时候,有次跟着姐姐出门去迎接远道而来的外婆。然后,姐姐和外婆都回家了,却没发现我的踪影。
碰巧,我爸干活回家,路过门口的池塘。发现池塘里谁家的孩子,被淹得一会儿露头,一会儿沉下去。老爸二话没说,直接跳下去救小孩了。结果,救上来才发现那个娃是我。父母就把我给带回家去了。
估计我那时太小吧,自己一点儿也不记得。但是,我却一直恐惧水,也不知道跟那会落水的经历有无关系。总之,我经常梦见自己不是被水淹的快呛死了,就是孤零零地在一个孤岛上,周围都是茫茫的海洋,充满了孤独感。
第一次主动想去死亡,是在我读初三的时候。
那时,成绩突然大幅度下降。头也疼地厉害,甚至跟别人面对面交流,都听不见对方的说话声。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得病了,只觉得突然间就活成了世界末日。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我的成绩一塌糊涂,被老爹骂的都想找个地撞死算了。
在那个细雨蒙蒙的周天下午,一个人赌气地朝五六里外的学校走去。走到丰黄公路上时,我实在连走的勇气也没有了。头上,身上的衣服都湿漉漉地。虽说已是秋季,本就心情郁闷,再遇上这样的天气,,加上走路又累的不成样子,整个人瞬间就不好。
我想反正,自己已拼了全力去学习,结果成绩还是很糟糕。在学校老师批评我,班级里同学歧视我。回到家里连句温暖的话都没有,除了挨骂,我想得到一点儿温暖都不容易。
人到底为什么活着,人活着有什么意义。真得生无可恋,只有死了才能得到解脱。
我正想着这个问题,突然听见远处开过来一辆大卡车的刺耳鸣笛声。我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就赶紧拦住疾驰而来的大卡车。我强装镇静地站到了马路中间,伸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我以为下一步,我就会被撞得粉碎,或者被压在车子碾碎。
结果,大卡车突然来个急刹车,就在离我两三米远的位置停住了。马路上一长条黑色的轮胎破擦的划痕,虽然是雨天地面有些湿滑,那些黑色印痕,还是很醒目。
这时,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跳下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劈头盖脸地就骂我,“你想找死,不要撞我的车。我好不容易贷款买个新车,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
突然间,那小伙子就哭了,轮到我蒙圈了。连惊吓带委屈,我的眼泪哗哗地流淌着。小伙子,看我直哭,就觉得我肯定是遇到难事了,就说“活着才有命,啥也不比命值钱”。
我突然有些羞愧,我不该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死亡。听着小伙子的遭遇,似乎日子过得比我还难。他的日子竟然那样痛苦,人却还在努力地做着事。而不是去选择逃避,不是去选择死亡。
我应该要好好活着才是了。我庆幸自己刚才没发生车祸。不然,可是对不起小伙子一家了。
这样想着,我就不哭了,就用袖子擦下眼泪。去跟小伙子道歉,收拾好自己就去学校了。
人生第一次想轻生,就这样结束了。我被小伙子骂醒了,不再轻视自己的生命!哪怕后来再难,我也都挺过来了。
村里的李奶奶,我跟她关系很好。
她屋子里有一口棺材,我看了很害怕。老奶奶说,这才是她最后的家,这是喜棺。
等她百年之后,就要住在这里。没事的时候,老奶奶就用毛巾擦拭着,就像抚摸着一个老朋友一样怜惜着。那漆黑光亮的棺材,就是老奶奶对我进行的一次关于死亡的启蒙。
至此,对于生和死,我不再恐惧。
我们人类从出生到死亡,就像踏上了一辆开往墓地的列车。有的人先下车,而有的人后下车;一生中不断地有人上车,有人下车,直到生命的终结。
看淡了生死,才能明了活着的意义。人生无常,那就要认真地生活,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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