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中午,睡完午觉,送岩同学去上学时,都会给她削一个苹果。
她收拾书包、系红领巾、穿鞋子的时候,我在拿苹果、洗苹果、削苹果。
等她准备完毕,我将一只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说:“给,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你。”
她喜笑颜开,欢快地唱:“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高高兴兴地将苹果接过去。
我骑车的时候,她就在后面啃苹果,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到了学校门口,就啃得差不多了。她将剩下的那点苹果递给我,说:“不吃了,给你。”
我接过一看,全咬遍了,只剩下中间的苹果心。然后,我就在学校门口,坐在车子上,将那点苹果心吃完再回去。
也有时,苹果小点,她可以吃完,但这种情况比较少。所以,上学的日子,大多时候,我都可以吃到一个被我闺女啃剩下的苹果。
我也想过办法。
有几次,我将苹果切成两半,我俩一人一半。
这样,她每次可以吃干净,但是吃的有点过分干净了,一副意犹未尽,恨不得将苹果核也吞下去的样子。
我跟她说“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你”时,她回答:“你这是半个苹果!”
算了,还是给她一个苹果吧。
也有些时候,我想着,先给她削一个,等送过她转回家时,再给自己削一个。
但是,我一到家,一般就会忘了。
我冲咖啡,嗑瓜子,或者剥根香蕉吃,坐那看书,一看一下午,怎么样也不会起身去削苹果。
也有可能我不是想不起来,只是潜意识中觉得吃不完,因为苹果容易让人产生饱腹感,况且我已经吃过一个剩苹果头了。
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书桌上,电脑旁边就摆着两只红通通的阿克苏苹果,我一抬眼就能望见。
两只苹果就像是摆设一样地放在那里,确实是摆设,我故意放在那里的,因为喜欢它们不时散发出的那股好闻的苹果香气。我在超市时,就精心挑选过,还特意闻了闻,挑出香气最浓郁的品种买回来。
有时,天气晴好。
下午去接孩子们时,我会带几根香蕉,提半包糖炒板栗,洗一盒新鲜的草莓。
带他们去公园,在草坪上,边玩耍,边吃香蕉、嗑板栗、细吃草莓。却很少会带苹果。苹果要清洗,要去皮(不太喜欢吃未去皮的),如果不及时吃掉,还会被氧化成褐色,如果氧化掉,就只能扔掉。一想到这些,我就算了,还是别带了。
有时,晚饭吃的过早,我会挑几种水果,切一盘果盘,其中就有苹果块。但是,这种情况,不能保证每天都发生。常常会忘记。想起时,也会担忧晚饭后进食,会长肉肉,有悖我减肥的原则。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被啃剩下的苹果最有保证,最不会出现意外。
其实呀,被啃过的苹果算啥呀?坏苹果我都吃过。
在老家县城上中学那会儿,学校北面有条狭长的护城河,河对岸有个城郊村,我租的房子就在那村子里。
红砖青瓦的一间低矮厢房,墙面刷了白灰,地面铺着砖,屋里什么也没有,床和桌椅都要自己配备。还记得是三十多元一个月,水电全包。
房东一家六口,夫妇两个,三个孩子,一个老人,住在坐北朝南的四间大瓦房里,说是四间,住人的只有三间,最西侧的那间当公共厕所用,还养着白兔,囤着一些杂物。三个孩子中,刚成年的大女儿没继续读书,待业在家,小女儿和儿子在念中学。
房东夫妇在学校附近的焦阳市场贩卖苹果。他们家的苹果,是那种个头大,又红又面的品种。一二十个苹果,就能装满一编织袋。价格也不贵,一袋也就5元钱、10元钱的样子。
苹果放久了容易腐烂,就经常有很多烂苹果。
男房东的母亲,一位有着胖胖身材、白发苍苍的奶奶,没事时,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那,拿把菜刀,挖去苹果腐烂的地方,这挖一块,那挖一块,苹果就被整得坑坑洼洼的。
挖好后,让她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孙女儿,用个塑料筛子,这屋送一筛,那屋送一筛,在那院子里租房子的学生,人人有份。
小孙女每次都是腼腆地笑着,说:“给你送点苹果吃,别嫌赖啊!”
在外求学的学生,一天三顿吃着面条稀饭,能有个烂苹果吃,很不错了,哪里还会嫌弃?都是开开心心地收下,一个不剩地吃完。
家里其他水果会断,但苹果好像从来没断过,总是还没吃完,就提前买一些放在那里。
有时,一不小心还会出现苹果泛滥的情况,冰箱里,冰箱外,书桌上,哪哪都是苹果的靓丽身影。
个个完好、新鲜,好像永远不会坏掉的样子,让人看一眼,便觉着心情美好,有没有每天吃上一个,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无论是好苹果,烂苹果,还是被孩子啃剩下的苹果,都一样可以滋养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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