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课间去跟学校的工友大爷唠嗑,觉得他朴实亲切,就像我的伯父。有时看见别人随手丢弃的塑料瓶或者废纸什么的,也会顺便跑去告诉他。他说过,如果顿顿去食堂买饭吃,他的工钱就所剩无几了,自己做饭吃才能省下几个钱!老伴早逝,儿女不孝,没钱就更不招人待见了。有时我心情不好,就会不自觉地踱步到他的小屋,看他做饭,看他洗衣。听他讲早些年的事,就像小时候围在火盆边,听伯父讲家族旧事。
今早他被解雇了。我本可以帮他的,因为昨晚碰巧听到工会主席说如果他老人家九点钟不回到岗位,就解雇他。霜降了,学校还没有供暖,他的小屋里冷啊。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傻啊,他可能根本就没有手机。都说他去麻将馆打麻将了,那可是三教九流都出没的地方,还一定伴着浓烈的烟酒味,我便没有去。回到家后,我才知学校为了节省开支,早有解雇工友的打算了。
早上看到他抱着破旧的棉被从学校里走出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天冷了,回家猫冬儿去吗?”我想安慰一下老人家。“是呀,回家猫冬儿去喽!”他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眼里是深深的无奈。我竟没能帮他,真是千丈善念比不上一寸善行啊!
他走了,连一句叮嘱都没有留给我。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就像再也见不到我的伯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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