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的文章写的是小A和她母亲之间的故事,读完才发现,原来我们和家人之间有这么多微妙的东西。一念成仇,一念成亲。
她是70后,我是95后。
按照三岁一代沟来算,我们中间起码隔了七八十来条。我叛逆,在学校里混得水起风生,狐朋一群狗友一堆。她却只要我做她的乖女儿。这本身就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在这个巨大矛盾的前提下我们居然相安无事过了二十几年,想想也挺不可思议。
我刚发了跟朋友去KTV唱歌的小视频在朋友圈,五分钟后手机响了。我捂着电话跑进卫生间:
——“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是你一个女学生应该去的地方吗?”
心情不好的时候在朋友圈说,过漂泊的日子,浪荡而自由。她又是第一时间打过来:
——“浪荡?你看你发朋友圈用的是啥词。”
······
在第五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我毅然把她关进了朋友圈的小黑屋里。她再也看不到我的动态了,没有人在我耳朵边絮絮叨叨,果然清静多了。
于是这天起朋友圈就变成了一道门,横亘在我们中间。我出不去,她也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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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朋友圈里陪男朋友逛街吃饭看电影,秀刚买的新衣服和不及格的分数。姑姑婶婶都能看得到,只有她不能,这些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省得她生气,也省得我挨骂。可是虽然我屏蔽她,但我知道我却是爱她的。尽管买东西的时候总是各持己见,寒假回家我还是会放下手里正在写的小说陪她逛街;她做饭的时候我也会钻进厨房帮忙洗菜;都闲下来的时候我会坐下来陪她聊聊天,虽然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聊。
过年的时候亲戚朋友来串门,干妈看到我朋友圈的各种各样的自拍和男朋友的时候,她拿着手机里我们的合照指给我妈看:“小A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啊,你看这张。”
她脸色很差,楞了一下说这是谁。
干妈一脸诧异,“你没在她朋友圈看吗?是你未来女婿啊。”
她扫了我一眼,拿过干妈的手机往下翻,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看过的看过的,一下没认出来,小A刚发过我就看了。”
我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甲,不敢抬头看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之后她没有再提。依然在我朋友圈的黑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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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匆匆就过去了,开学前我去她工作的地方跟她道别。她值夜班,在六楼,没有电梯,我爬上去累得气喘吁吁。临走前最后一次对话,叮嘱完一些日常的关心话,她竟然跟我说想和我做朋友。我吃了一惊。
“咱俩有代沟,”我说,“就这样当母女不是挺好的当啥朋友嘛。”
“我迈一步你也迈一步,代沟很快不就跨过去了吗。”
跨不过去的,真的跨不过去的。我嘴上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是极不情愿的。我不喜欢她的low品味,不喜欢她喋喋不休,不喜欢她一颗心里装的只有家庭没一丁点自己的生活。我小时候用以鼓励自己最多的话就是,你要绝对地独立,将来不可以像妈那样全世界只有家里100平的房子那么大。我说自媒体她说听不懂,我说赵雷她问是挖煤的那个叔叔吗。
时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离最后一班公交发车就剩下几分钟的时间。她起身送我,我说不用,楼层太高,那么冷,你在房间里吹着空调就别下楼了。
我说完起身走,她急匆匆锁了门小跑着跟上来。
我说妈真的不用送,马上来不及了。一溜烟儿小跑跑下楼,回头看看她没有跟来,我就加快步子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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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啊,你慢点~”我赶忙回头,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她用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孩子一样着急忙慌朝着我跑过来。外面零下三度飘着小雪,风刮得呼呼响。她在雪地里小心翼翼地小跑着······
我常常标榜我是爱她的,可我却忽略了在我精心搭建起的世界里她早已被孤立了,孤零零地在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我。就像现在一样。
她跑上来一把挽上我的胳膊,把围巾取下来缠在我脖子上。打着细褶子的脸忽然有了笑容,她说,“你看,这样不就是朋友了嘛。”
我没有接声,用力挽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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