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事从村子开始
多少年以后,他回到那个小村子,却仍然记起多少次他一个人跑到南山坡上,站在山顶,愣愣地看着村子里的一切……
说起这个南山坡,只是因为在村子的南面,所以村里人都习惯上叫南坡。南坡在周围的山坡中并不算很高,约模着有200多米,但却是他最经常爬的。自从高三以来,他几乎每次放学回来都一个人爬这个小山坡。
他一进家门,放下书包,给母亲说一句:“妈,我出去走走。”
“别太晚了,记得跟上吃晚饭!”母亲一边笑着应承着,一边不忘记手中的活。在农村,每一个妇女都是家庭主妇,也是劳动者,干农活,操持家务都是一把好手。中国广大农村的妇女们是多么的吃苦耐劳啊,一辈子,守住一个男人,无所谓这个男人是否对自己好坏,都忍着;守着一个家,日复一日的做饭、上地,操劳着;一辈子守着一个村子,从早上到傍晚,从春天漫天花开到冬天到处荒芜一片,最终变成野地里的一个小土堆,多少年后,小土堆也平了,也就没有了所有所有。
他出门左转,走过一段公路,就开始沿着上山的小路朝南坡爬去。在路上,他遇到了赶着上地的村支书——赵四爷,他主动地打了招呼:“四爷,您上地类?”四爷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应,也许在四爷眼中,他还是个小孩,也许是四爷他懒得说一句话。但是现实却是多么讽刺,同样是这里,同样是一个人,等他一年后在这里见赵四爷后,赵四爷去主动问他好,他吃惊不小,那是后话了。
他一个人走过一座小拱桥,走过他家的地。他时常会跳到他家的地里,去领略一番,去检查一番。四地里由于退耕还林,都被父亲种成了树,有杨树,有柏树,有桑椹,有梨树,地边上还有两棵核桃树。这个时候,梨树刚挂果不久,他望着满树的果子,“果儿快点长大吧”他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长大呢?在自家的田地里“巡视”了一番后,他又跳 了出来,继续朝着山顶出发。通往山顶有两条路,一条顺着山背一直走,要经过一段很深的灌木丛,再经过一片杂草丛就可以直到山顶,但灌木丛这几年少有人走,树枝都打起架来了,好不难走。他选择了村里人上地的小路,沿着小路,周边的四地里小麦正在最后的灌浆时期,山沟里是比较耐旱的,长势好的很,要比平地里的小麦收成好好多类。
山里的春天来得晚,去得也晚,对面山坡上的洋槐树还留着几片白,上次回家的时候他还去采摘洋槐花吃呢。他一边走着,一边哼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小曲,愉快的,这大自然可真惬意!
他的脚步是那么轻松,很快,他就到达庙湾的泉水坑了。说起庙湾,是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有寺庙和尼姑庵,不过现在村里人已经很少人知道它们的故事了,也就留存的这口常年有水的泉水坑和山坡上破败的砖石瓦块是仅存的记忆。
他继续往前走,山顶越来越近,周边的山感觉越来越矮,他往回望去,路在他脚下已经走过了好长好长。有几处山比较陡,他用手吃力地抓住前面的荆条,一步一步地向上爬。
终于他到达了山顶,整个村庄都尽收眼底,向远方望去,绵延的群山自西向东好似排山倒海,北面的山巍峨高大且陡峭,特别是老婆寨和祖师爷庙顶,足足有1000多米高,就像是神一样千百年来守护着这里的一切,脚下的山低矮平缓,村庄就坐落在这群山的怀抱中。
他躺在草地上,用头枕着双手,看着天上白云朵朵,听着旁边虫儿鸣叫,他是多么热爱这片土地啊,他是多么如此享受啊。这里有他的一切是多么熟悉,他出生以来,从未远离过这片土地。他闭着眼睛,竟然睡着了。大概西边的太阳慢慢地向远处的山背面退去,大地开始变得不那么温暖,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揉一揉眼,站起来,发现太阳早已跑到山背面去了。他知道,他要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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