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在病房里的床,静静的接受这一个事实。被剃掉三分之一头发的我静静的坐在这里,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其实头发刚被剃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悲情的想哭,原以为自己会哭的,但是却笑着和母亲说我没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笑的太难看了,母亲安慰着我的时候她有点想哭,明明被剃掉头发的是我,但是更想哭的似乎是她,她摸着我的头,在被剃掉的那块一直摸着,还在抱怨护士剃的时候用的是剃胡子的电动刀的我,看着坐在床边的一直看着我的母亲,我突然就想哭了起来,泪,确实没有忍住。母亲以为我是难受,和我说还会长的。是很难受,但是不是因为头发。
隔壁啊姨的女儿买饭回来了,看见地上还没被扫走的头发,问了句是剃头发了吗。母亲在和她交谈着,她看我似乎不想回答也就没有继续问,转而和母亲交谈着。母亲说孩子都是这样的,总归舍不得。是舍不得,舍不得你为我难过。
后面护士告诉我,还要过两天才能做手术,这几天尽量吃的清淡些。到了饭点,平时热衷于和母亲谈论在哪里吃饭能多吃点肉或者汤的我,和母亲说了句不想出门的时候,母亲说她打包回来的时候,我其实很想和母亲一起出去,但是外面的风太大,风一吹,头发一飘,被盖住的部分就会被别人看到,我不想。
母亲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份粥和一包地瓜干,是我和她说想喝的粥,但是地瓜干却是母亲知道我喜欢吃的。医院附近很好找吃饭的地方,但是就是只有一个缺点,贵而不饱。不知道自己的手术费又该花掉家里多少积蓄,只能省着,这一点我母亲其实做的比我更多。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都知道,我和弟弟不在家时,她的饭菜有多简单,简单到只有一碟自家阉的菜。毕竟让家里陷入这样的困境的主要祸害,是我。如果不是曾经的我要走这样一条路,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在我想放弃的时候还执意的支持着我。
我的手术其实已经拖了很久了,久到医生问我几年前开始发现长的时候,我也不记得了,回了句,大概五六年吧,因为以前检查过,医生说不是恶性肿瘤。我也不想去理会,因为小的时候总觉得女生头发就是女生的珍宝,知道了手术要剃头发的我,硬生生的和父母拖了好几年,说什么也不愿去手术,直到现在长的越来越大的瘤子。我知道自己的手术是必须要做的了,毕竟头发总有天会长回来的。
喝完粥后就和母亲说想睡了,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我似乎应该是胖了,因为每天微信上的步数也就寥寥无几。母亲没多久也在我旁边睡下。
我并没有睡着,一直看着屏幕,敲打着屏幕,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我在想,真的,我该怎么和母亲说。和她说其实我并不害怕还是说怕到根本就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我真的觉得被剃掉的那一半头发,裸露出来的青色头皮,真的是丑陋极了。
躺在床上,因为被剃掉的那边头发,真的是太难受了,感觉像是空了什么似的,极不舒服,时不时去触碰它,感觉到了它的嘲笑,看,我是你的一部分,你怎么也躲不掉。
于2018/1/19住院时所写
【日记】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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