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对凤凰的概念大概是从沈从文的《边城》开始的,从一个淳朴凄美的爱情故事中引发了对一个边陲小镇的向往,我亦如此,在中学的夏日课堂上,在清醒而又疲倦的混沌之际,听老师细腻讲述,一个仿佛是从虎耳草的梦中走出来的少女的故事。
国庆加完班以后,四日早上一大早的火车,去往吉首,带着妹妹。不爱读书的她还不知道边城为何物,我却是从她那样的年纪开始迷恋,执着,向往。如今我二十三岁,已经是一个老大不小的青年,也已经对爱情不再那么隐约与含蓄。凤凰不是边城,而我只能是这一座西陲古镇浅浅淡淡的过客,我知道,我无法走进一座心中的边城。
火车是一个很神奇的交通工具,像一条游龙一样穿梭于平原与峻岭,我一直以为火车与铁轨接触汇聚产生了这浪漫的音乐,名字叫做旅行与流浪。它可以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带你领略你没有看到过的风景,我就是这样迷恋漫长的旅途,以及窗外快速滑过的画面,这种速度,让我身心舒缓。旁边聒噪的妹妹想来无法理解我的心情,她年轻,好动,天真,烂漫,还不知愁苦。
湘西损友二三,张诗诗是其中一个,面容猥琐,朋友戏谑之,此种面目在电视剧中活不过两集。约好在吉首碰面,快下车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已上车,你自行去凤凰。我郁闷一番,很快便调整过来,出了车站,径直往外走了,听闻身后响动,来不及反应,妹妹已经被他吓了一大跳。如此损友,习惯就好。
从吉首去凤凰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堵车依旧严重。等到灰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灰灰就职于凤凰联通,可能也算是个土生土长的苗族小青年,为我们这次凤凰之行提供了很好的客观条件,但是灰灰家的,房子,坐落于凤凰此起彼伏的某一座小山坡上。我们要走很多阶梯,然后再爬楼梯。等我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时,这厮笑容可掬的来了一句语意不明的话:睿姐,你变成这样了!我比较兴奋,忙着直奔沙发小憩,于是忘记问他,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凤凰,当我身临其下的时候;凤凰,当我置身其中的时候;凤凰,当我悄然离去的时候!
你无法记住我,因为我不曾深入你!
当我漫步在沱江边上的时候,当灯光闪耀这山城的时候,当人来人往,不知疲倦的时候,一座本应该是静谧的小城被掩埋了,连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音也被打乱了,于是,我就好像不曾来过!
第二天,小青年宋阿鑫也率众而来。我的娘家老乡俊青哥,还有常德小伙刘勇。这都是大学时代的同学,毕业一年多以后,踩着国庆后半段的喜庆,在这个小城仓促会面,于是我,被一票男青年淹没,自然而然,成为了当下比较流行的女汉子的真实写照。
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在家里做饭,灰灰下厨,碍于我拖泥带水的在这里白吃白喝,于是乎,我主动的做起了本职——后台支撑工作,也就是俗称:打下手,起一点铺垫及善后的作用。能把鱼块煎成碎末的灰灰解释道:家里很久没有开火了,发挥失常。因为一群男的都不会做饭,所以导致谬赞声此起彼伏,面对此种恭维,善良的姑娘我不忍直接打击,所以保持沉默。岂料,善良没好报,等我做的菜上桌以后,身为主人翁的灰灰毫不留情的批判:睿姐做菜的水平太差了,太难吃了。我眼睛一横,表示,姑娘平时都不做菜的,至少不存在发挥失常的说法。期间,妹妹悄悄问我:他们怎么都叫你睿姐。我答:因为我比他们都大。妹妹顿悟般的点头。
早起,带妹妹去沱江边上拍照,经不起当地人的游说,给她租了一套苗族服饰,去洗照片的时候,人家说,这丫头眼睛眯着很像武林外传里面的莫小贝呀,惹得小妹子当场抓狂,誓死以后再也不拍照了。在回去的路上,她盯着照片左思右想,终于坦白,原来我是真的挺像莫小贝的啊,随后又自恋的说道,为什么非得我像莫小贝,不是莫小贝像我呢?于是,我大拍马屁,谗言媚笑而上:对呀,莫小贝长得可真像您呐,可是,您是谁啊?于是,又引发她崩溃的情绪。
俊青哥“重金”买了一葫芦米酒,被我算计了一路。一摆上饭桌,就被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我是一个没什么酒量的人,却又总希望自己不喝则已,否则千杯不醉。湘西的米酒什么滋味,没甜酒甜,但是带着一股不明显的厚重感觉。好喝,所以就多喝了一点;多喝,所以就醉了一点;醉了,就沉沉的睡一觉。中间事宜,皆不清楚。
最后离开,离开真是一件风轻云淡的事情。我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感到很苦恼,因为许多同学慢慢的离开学校去工作,每天都有人拖着行李箱离开,然后一群人相拥送别。我好像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好像送过一个同学,也因为跟不上大家的步伐,最后短暂的目送而返,而我自己,离开学校的时候,直接坐公司的车离开,也无人送我。
仿佛我就是一直这样,渐渐轻视离别。就如同,让自己不动声色的与最喜欢的事物和人分开乃至错过,但是内心已经不会再有波澜,也许这就是成长带给我的定力,它让现在的我与我的妹妹截然不同,而我的边城梦,也随我一起经历成长,慢慢沉淀,不再惊慌!
凤凰,凤凰于我,多年前,是少女怀春的发源地,多年以后的今天,他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更多特殊意义。因为他,而想起与他有关的人和事物,想起同学,朋友,想起我们在那里平淡相聚的点滴细节,想起我们有生之年,不能因为遥远而忘掉情谊!谨此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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