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流浪的人来到你家里
给他喝点水再给他一双鞋
千万不要问他从哪里来
不要往伤口上撒盐
流浪人呐流浪人呐
长着忧伤的眼睛
流浪人呐流浪人呐
他要到哪里去”
冬天的苍白在黑暗里有望穿秋水的诡异,最值得被我重视的是我的身体,它持续僵劲。我不想走的时候便坐下来,冰雪几乎掏空我全部的热量。和死亡对峙的几小时,愤怒,叫嚣。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敌人,想来最开始也是抱着大捷的信心。生命之花的绽放,与脑瓜子,红血浆并无关系,我安慰自己。
我始终没有死的勇气。后来跌跌撞撞到每每怀里,颓唐成九死一生的模样,还换取了每每父母大量的泪水。我被善良的一家人好心收留。除了心疼,我读不出他们的好奇。
我听到冬天在破碎,流失的体温逐渐被抽回。我和每每背对背躺在床上,知觉恢复的麻木让我感到很痛,于是我小声啜泣,并被子蒙住头。
美美告诉我,纸巾就在我的手边,她一直故作正镇静。她突然想起什么,问我要手机密码,给我的父母报平安。
我对她说,愤怒地:“要赶我走?”
她只好郁闷的安抚我:“我不打电话,你也不要哭。”
第一次离家出走,盲目而干脆,并且毫无顾忌。别人家极为温暖,慢慢放松下来,柔和了许多,眼泪也收了起来。只是夜里哭醒,百骸剧痛,然后一点点凉下去。每每抱着我,她的眼泪滴在我肌肤上,顺着纹理清脆,冰凉。
真的无家可归了吗?有家不想回就是无家可归。
在父母面前刻意装扮成熟的孩子,其实十分敏感脆弱。往往因为过分想要被称赞懂事,也或者过分执着于主动承担,拼命追求完美,而适得其反。往后许许多多的日子,负罪感带来的哀伤,挫败感反复,甚至永远不能消散。
当我对文字表现的尤为敏感时,我迷茫,悲天悯人,悲春伤秋的成长感受不请自来。我堕落,沉沦,惶惶终日,最后只能去往期待的分叉路口。不得不承认这是青春特有的悲哀,很可悲的是这一切都被我归功于家庭的不幸。
二十一岁才任性当了一次叛逆少女,大江东去的时间,全部是雾蒙蒙的天气,我以一个流浪者的身份行走,一无所有。坎坷情感携来一场海啸,内心的家彻底被摧毁,我会不会也可以是“少年的维特”。
思想流于幻像,心便侧重流浪。我对生活的野心绝不止于幸福,普通的我对爱与执着过分幻想,在有限的条件下拥有广阔无垠的日子,本来就很矛盾。我的真诚不被接受,心中不免多一份怅然。
我说,父母吵架的意图是让我去流浪,这样的说辞难免幼稚,但这的确是我确切的领会。
在那个寒冷的晚上,我一心求死,死亡的过程和结局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离开陌生尘世,一定有超脱的快乐。
当二十四岁的我回想那天晚上时,更多的是感恩,也许是因为美美一家人止于好奇的沉默,向我提供不可选择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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