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8月4日)下午,应该说是晚上7:10,我合上了《赌徒》,合上了《白夜》这本书。这样,我读完了我买到的所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
这些作品共有两套。
浙江文艺出版社一种:
《地下室手记》。
上海译文出版社“陀思妥耶夫斯基文集”,共八种:
《卡拉马佐夫兄弟》《罪与罚》《白痴》《被伤害与侮辱的人们》《鬼》《死屋手记》《少年》《白夜》。
除《罪与罚》是早些年读过的,剩下的所有种类,从前年开始,拉拉杂杂,在生活的种种快乐和忧伤中间,前后历时两年时间,基本上都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带给我的氛围里过来的。
本来今年放假时的计划是,暂时留下《白夜》和《地下室手记》,把别的读完后,翻阅何怀宏的《道德:上帝与人》,然后再返回来看那两部。计划到今年年底读完。
但是,前几天读完《少年》后,我还是不能够从那种氛围里出来,人们一般把这叫“欲罢不能”,干脆就不管不顾,读下去好了。可见,计划往往都是没有什么用的,不做也罢,或者做粗线条的,不能那么细致,省得后悔,自找烦恼。
今天读完了,对我来说,算是个大事件。应该是呀,在生活的快乐与忧伤的间隙,沉思和变化一直在我的身上进行着时隐时现的反应。
前天和昨天,把最新一期的“十三邀:对话何怀宏”看了两遍。在结尾的时候,何怀宏和许知远坐在北戴河的一个酒吧里。
何怀宏很感慨,说,“忧伤往往让人觉得充实,而快乐往往让人觉得空虚。”
许知远说,“是不是忧伤是更收缩、更知道自己局限性的自我,快乐是一个迅速膨胀的、忘形的自我。”
何怀宏慢慢地说他说得有道理,“快乐的自我不会去反省,忧伤的自我会让我们反省,因为它包含了多种经验。”
我想,把他们这一段对话用在此刻,用在这两年,是不是也可以呢?
二,
豆瓣上有个话题,“陀翁作品中,你最喜欢谁?”大家回答的五花八门,如果我来回答,按照我喜欢的程度来排队,大概是这样的:
维尔西洛夫(《少年》)、拉斯柯尔尼科夫(《罪与罚》)、斯塔夫罗金(《鬼》)、梅什金公爵(《白痴》)、阿辽沙(《卡拉马佐夫兄弟》)。
为什么是“大概”?因为“喜欢”其实是一个“暧昧”的词,往往说的清楚道理的“喜欢”都不是真正的“喜欢”。我的,当然也说不清。所以,以上吧,就是一种感觉。
喜欢他们,因为他们都是达到了“内与外”的平衡的,尤其维尔西洛夫等,是经过相当痛苦的挣扎才有的结果,而阿辽沙则洁白得像羔羊。
不过,两个阿辽沙,我曾经举棋不定。对,是“兄弟们”里的阿辽沙(《卡拉马佐夫兄弟》)还是娜达莎的阿辽沙(《被伤害与侮辱的人们》)。后者的可爱,是因为这个家伙真诚地“变心”,但是毕竟我们的世界里还是需要一个标范,来告诉我们一个方向的吧,虽然我们几乎没有人达得到?我的意思是,达不达得到是一回事,努力不努力是一回事,前者不是你的事情,而后者决定了你的生命。
三,
决定了什么样的生命呢?
我们先来说一说关于“内与外”的问题。
在放假以后,几乎疯狂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期间,我做“每日一悟”没有中辍。最近仔细回忆屈原、庄子和文天祥,考虑了一下“人”的根本问题,做了一些内省,陆续写了“理解”“未来”“信仰”“修养”等主题。其实,能思索出什么来呢?视野狭窄,所虑浅薄,无非是自我省察,把自己沉淀沉淀。
何为内,外?
“维特根斯坦说,‘语言的边界就是世界的边界。’这是就范围而言。
我想说的是,‘感知的边界就是世界的边界。’对于一个个体而言,他的感知界限就是世界的界限。
在这个界限以内,他的世界可以分成“内与外”两个方面,需要物质感知的世界是外,而需要精神建构的世界是内,任何只有一个方面的理解都是荒谬的。”
我在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一个人静下来思索,在分析了孔子、庄子、屈原、陶渊明、荆轲、季札、豫让、文天祥;分析了海德格尔、本雅明、维尔西洛夫、斯塔夫罗金、胡塞尔、萨特、梅洛-庞蒂、马克思、梭罗、日瓦戈等人以后,尤其是将要读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候,认为:
“修养,应该先有一个原则在前边:平等。这种体现在“内与外”的上下上,就是平等。这种平等,体现在精神与物质的关系上,就是平衡,比如很多人做一件善事,一定要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就是在追求这种平衡。又比如文天祥,皇帝已经死了,国家已经没有了,可是他依然不投降,因为他的内心有一种信仰,一种原则,他不是要忠君爱国,而是遵从或者说是忠于这种原则,从而达到力行和原则的平衡,即内心和外力的平衡——对得起良心。
反例也比较多。比如我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总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就是这种失衡的苦恼。
所以,我以为,所谓修养,其实是努力追求这种内与外的平衡。”(摘自“每日一悟:修养)
所以,达到了平衡的生命才是完整的有价值的生命。
四,
下午,网购的梅列日科夫斯基的《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回来了,我可能在那种氛围里还要有一段日子,但是我希望这种沉思和自我约束的状态不会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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