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总有幼时的玩伴,和那扎在心底深处的乡村老巷;总梦见父亲那威严的目光,虽然梦中也依稀这只是长江七号的梦想;又或者是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教室,正在为一道考题而绞尽脑汁……
梦醒时分,闲遐时光,总有一丝丝的甜蜜,伴着那淡淡的惆怅。我知道,我不得不承认,我老了。
老了!
虽然内心深处,还认为自己是年青人,还穿紧身牛仔还总为口无遮拦而懊恼还风风火火。但谈到流行歌曲时的牛头对马嘴、看到听到某所谓大名星名字时一脸懵懂时小年轻的惊谔面孔;尤其是,遇事时总少了一种东西,对了叫激情,这时,我不得不承认,我已不再年轻。还有,天真的小孩见面时那一声甜甜的"伯伯",如一粒小小的尖尖的金刚石,从坚如玻璃的仍认为年轻的心上轻轻一滑,呵,自信心碎了一地。
是的,早已不是那个小屁孩,早已不是那个阳光大哥哥,也已不再是那个帅气叔叔。男人到四十,成了伯伯,甚或被眼拙者对小孩教一句"喊爷爷"时,那种尴尬失落,难以名状。有点小愤怒,有种大不甘,实则是一种不愿,不愿承认自己已老的事实。不愿承认的事实往往是最真切的事实,所以唯有默然。
岁月就是一把刀,刀刀催人老。胭脂红粉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岁月留下的伤痕,无论你愿或者不愿。明白了,就习惯了;习惯了,就释然了;释然了,就坦然了;坦然了,就有了一种年轻人不易有的东西,叫从容。
从容,因不再受经济所累。到了这个年龄,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工资已是中上,也没有了房贷车贷的压力,还有点让人涨胆的小积蓄;身体虽已开始走下坡路但还无顽疾之困顿。不再因工作焦头烂额,有空闲为生活找点情调;不会为生计夜以续日,可以因情趣放纵自我。
从容,乃 思想也趋成熟。夜路走多了,不会怕鬼叫;日子活久了,自我觉醒了。人过不惑,多了份自信。不会再因见到大领导而激动得语无论次,因为明白了其实他和我一样有七情六欲,他和我一样有无能为力,他也仅仅是一个儿子或女儿、父亲或母亲,他也只是一个和曾经的我一样的年青人或者和现在的我一样的"老人"。听了专家的话、报纸上电视里的自媒体新闻,不会再亳无保留地否定或信任。总会分析一下故事的背景和逻辑,再小心求证其成因。生活使人睿智吗?千万别试图对四十岁的男人带节奏,那多半是不自量力,自讨没趣,因为不惑之年的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岁月幽幽,转瞬四十春秋。如果说童年是果汁奶香,青年就是美味佳酿。中年的我,又是什么呢?不再因理想而生活,不再为生活而活着,情之所趋,自如自我。那就是水吧,无色无味,容纳一切,洗濯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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