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之约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61期“约”专题活动。

少年夫妻老来伴。

所有的婚姻，其实到头来，最让人羡慕的是，年轻时候的不断磨合，到老之后还能够一起相扶着走过余生。

这段时间都早起坚持散步，路上遇到了一对老年夫妻。

老大爷头发全部花白了，腿脚看上去不是很利索，天气不是很冷，但是他已经穿了很多的衣服，羊毛和西装外套都已经拿出来穿了，脚上还穿着厚厚的袜子，穿着一双皮鞋，拿着浇菜的工具站在田埂边，看着有点莫名的违和感。

还有一个老阿姨，头发花白，但是看上去要比大爷年轻的多，大爷在田埂边一边站好姿势，一边在水渠里面舀水浇菜，而老阿姨则是在一边细心地拨弄着他们种的黄金百香果，看看结了多少果。

一个人一个角落，相距不过几步的距离，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耳朵不大好，还有就是浇水的声音比较大，所以两个人的对话几乎都是用吼的。

“这一棵百香果没有多少个果啊！也没有开花！”

阿姨检查之后向大爷汇报情况。

“你说什么？”

老大爷似乎是听到自己老婆的声音，但是又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于是停下了自己手上的活，大声询问道。

“我说，这棵百香果没有结果啊！没有那边那棵那么多！”

大爷应该是听到了，于是回答说：“那边有阳光，长得好，这边被挡住了，没关系，待会去那边摘几个回家给你吃。”

阿姨傲娇地说：“我不吃，甜酸甜酸的，小孩子才爱吃。”

 我的心里暗暗摇头，一大早，我被人喂狗粮，吃得饱饱的。

黄金百香果在我们这边卖的极好，我觉得口感很好啊，很甜，又不腻，带着一股水果的清香，阿姨说她不吃，好吧，不吃就不吃。

那段路不是很长，我因为他们一直大声说话所以才知道他们对话的内容，但是我脚步不停，一会儿，便走远了。

回来的时候依旧经过那段路，我有意无意地往刚刚拿个地方瞟了一眼，大爷和阿姨还在那里，他们在摘菜呢！

南方种菜的很多人，都是把菜当做花来种，田埂边有一条两掌宽的地方，他们也愿意把那个地方用小沙铲细细把泥土弄松散，撒上菜种子，没几天，嫩嫩的芽儿便长出来了。

这对老夫妇每天早上都是很早就来，天刚刚亮没多久，两个人就骑着自行车来了，车上有时候还带着工具，看来家里离田地这边应该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话也不算很多，来了之后简单交流一下就开始干活，重活男的干，轻活女的干，简简单单的生活场景，却是让我无比羡慕。

我的爷爷，我的外公，都去世了，他们去世的时候，奶奶和外婆那个时候都特别难过，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相扶到老的意义到底在什么地方。

子女长大了，都拥有各自的家庭，孙子孙女长大了，可能也不需要老人带，这个时候，还愿意陪在身边的，还愿意不厌其烦地听着你的絮絮叨叨的，其实只有这个一起走过几十年的人，他们也许彼此之间，没有甜言蜜语，但是陪伴，却远远胜过了所有的甜蜜的语言。

太阳已经渐渐升高了，老人摘好了菜，放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篮中，他们没有骑车，而是一前一后，一起慢慢地走着，享受着太阳给的温暖的感觉，我看着那两个蹒跚的背影，舍不得移开眼，直到他们融入了阳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