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的爷爷是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人,平时沉默寡言,他沉默的时候,喜欢抽一锅旱烟,先把烟袋锅往鞋底子上磕两下,然后,把碾碎了的烟叶从烟袋里舀出一烟袋锅,用手摁一下,拿出一盒洋火,取出一根,划了一下,,没划着,又划了两下,终于划着了。他心底有一些兴奋。狠劲地吸了一口,然后觉得不解气,又狠命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烟雾在他的眼前环绕,慢慢的升腾,像腾云驾雾一般。然后他低低地出了一口长气。
他在这袅袅升起,而又渐渐扩散的的烟雾中,还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这样鲜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那么半傻不俏的。大儿子已是知命之年,早些年娶了一个远乡傻女人,也不知她到底有多傻,只见她梳着长长的青年头,发帘往左三七分。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嘴角微微的向上翘着,嘴角左边长着一颗黑痣,说话有一些咬舌。她常常倚着大门站着。她叫范范。是小敏的母亲。几年后,小敏的爷爷去世了。
这个村子,属于这座小城的郊区,出了村子就是大马路。村子交通便利,各种设施都很发达。村里饭馆很多,街道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小敏是要来的孩子。因为范范不能生孩子。范范洗了满满的一晒条衣服,没架衣架的衣服搭在晒条上。红的黄的,五颜六色,鲜明耀眼。看不出范范还真是个勤快的女人。这不,范范蒸了两盖帘的馒头,又白又大的馒头看着都惹人喜爱。
小敏的父亲黑黑的,说话呼噜呼噜的,整日里拉里拉挞的,鼻子里的黑色的鼻毛都长到外面来了。看着真恶心。人们背地里管他叫大傻子。
他们的家也很脏乱,被子黑乎乎的。但她们对小敏这个孩子,不离不弃,疼爱有加。小敏和别的孩子一样,脸上终日挂着快乐的笑容。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能生育的范范居然怀孕了。都五个多月了。她站在门口,倚着墙站着,悄悄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小拇指含在嘴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但她依然那样站着,对此却毫无察觉。人们议论说,他们两个人这麽大岁数还钻一个被窝。这不有了吗?
小敏还有两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大叔脑子也不太好使,一辈子也没娶上媳妇,一只眼还有点毛病。小叔倒是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在事业单位工作,姑姑也很精明。也已出嫁,嫁给了一个很有本事,能挣钱的人。她小叔早已成家立业,但他经常回来照看这一家人。
小敏的奶奶却是个有文化的人,就是熬粥还在看书。范范怀孕了,长辈说让她生下来,也好有个后,但是,小敏的父亲说不要,让她老婆把孩子做掉。他怕生出来是个傻子,再说,自己都快六十了。这还能指上吗?又怕村里罚钱。但长辈不干,坚持让范范把孩子生下来,给大傻子留个后。
十月怀胎,范范生下一个男孩。大队部还说呀要罚他门钱。男孩长大了,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在他叔叔的帮助下,加上这几年村里分的占地钱,他们把房子翻盖了。盖了一栋三层楼。这时,范范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小明早已长大,技校毕业后,就去了北京打工了。打了几年工,认识了一个南方人。他就跟着南方小伙子回老家结婚了,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女孩,三岁,一个是男孩,一岁。现在,他们回到娘家这里,住在三楼。据说,盖楼时,小敏拿出来十万元钱。二楼小敏的第弟亚楠住,他的父亲和叔叔不知道干净,住在后面的平房里单过。亚楠出去给他的母亲烧纸,他说他们不用别人烧,自己到时候来烧就行了。
夏天的风,吹过来,吹得人懒洋洋的,不乐意动弹,
一切总算有一个好的结局,一起IE都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一切似乎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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