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工作，却意外发了点小财，数目很可观，让我在朋友面前得瑟起来。老五的嗅觉很灵，一通电话打完，便说要来我这边玩。当然，我是乐意他来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那一脸贱样：狗鼻子还真灵。
老五已婚，儿子6岁，妻子是个肥胖不起眼的乡下女人。结婚已过八年，想必随着青春渐逝，厮磨磕绊，早已相看两厌，了无生趣。聊天时，老五说起过一个寡居的少妇，是他的生意伙伴。他对她大为赞叹。说她有诗意、有灵性、对生活的感悟常常让他惊叹。听完他的长篇大论，我只是淡淡的戏谑他：“你是动心，还是动欲？”
“动欲？嗨嗨嗨，老王你咋这么龌龊?我可不像你，对女人的欲望就集中在下半身。”
“哎哟，这清高简直是不扎裤腰带的清高啊！哈哈哈。”
老五当然记得，他婚后两年的时候，我带他嫖过一次。
“我说老王，我特么就去过那一次，还是喝了你的迷魂汤，上了你的贼船。别老揪着不放行不行？”
“那你老实交代，摸着自己的良心，抬头看着老天爷，回答我，这几年你在外面挣钱，找没找过小姐？”
“有那么一两次，都是喝多了，大家起哄去的。有一次我都不省人事了，都不知道干了什么，反正是别人请客。”
“那你觉得这种事，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区别，就好比我俩吧，你是散客，我是惯客，我们的区别在哪儿？”
“说不好。我想起一句话来，每说一次再见，就是多死去一点。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
“每说一次再见，就是多死去一点。说的对啊，我提供经济支持，你去追求那个寡妇吧。我只要求未来有一天，当你跟我讲起她，讲起你们的故事，能再具体一点。”
“你可别闹了，婚外情不行，我没那么强大。还有啊，你心理变态啊，偷窥狂啊！再具体一点？细思极恐啊。”
“大概是吧。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就是个偷窥狂，靠偷窥自我以外的别人的生活来存活，通过电影电视、报刊杂志、网络、书籍等等媒介。看不到的时候，我就极度空虚，空虚的时候我就想拥抱一个女人。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拥抱她的内心，也不见得所有女人的内心都那么火热有温度，我只想找个替代品，就是那个有点体温的躯体。像触摸古老石墙上那些的镌刻的文字，触摸一个符号，一种象征，从而约略找到一种安慰，活着的感觉。”
“啥玩意，搞这么深奥？听不懂了。不想聊了，见面聊吧。”
在南京火车站，我接到了老五，带他回了我的住处。
“车是你的？”
“二手的，开着玩玩。”
“房子呢?”
“二手的，住着玩玩。”
“我靠，虽然这雨花台区不算市中心，你也算是在南京有房有车的男人啊！真的没有女朋友？”
“没有啊。没骗你的。”
“那你就是有病。再没有别的解释了。是早泄，不举?还是……哈哈哈哈”
“嗯哼？你虽然脸黑了一点，小身板我还是满意的，你得试试才知道我病在哪儿。来吧，跑哪去。”
六年不见，老友重逢，一壶老酒，把岁月拒之门外。
次日陪他逛景点，还好不是节假日，没有被人群淹没。拍照、留念、下一个地方，拍照、留念，下一个地方。一逛就是三天。
三天我一直在等待，等他乏了、倦了、厌了，我们去找女人。他却假正经，就绷着，不开口。好呀，你爱绷着，你就绷着呗。第四天吃过晚饭，我问老五：“还是盲人按摩？”
“你说呢？”
“我说你到底是有多累，一直就按不过来。我这身子骨都快被按散架了。火罐的印子跟红薯饼似的，贴身上，我一看见就很不爽。感觉自己跟老头一样。”
“算是有种情结吧。我跟你讲过的。高中的时候，认识一个盲人按摩的女孩，很能聊的来。后来她突然就消失了，我一直有种想找到她的念头。”
“合着你来我这儿就为这宿愿啊。好、好，这么着，我们明天开始去印寻人启事，发传单，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找，帮你了却这心愿？”
“你可别扯淡了，你安排呗。”
“泡吧去呗，喝点酒，看看脱衣舞娘，兴致高，再叫两应招女郎。”
“后面一项就算了，搞得好像我千里迢迢过来就为了嫖个娼。”
我笑了笑，看着老五。老五还是蛮帅气的，给蔡国庆老师填几条皱纹，把脸型缩小到零点八倍，放在高原晒几天，大概就与老五没差别了。我呢，好好的国字脸却因为颧骨有些突出、下巴略短而显得有些圆，最可恶是眼睛，越长越小，色迷迷的，不算太帅吧，呵呵。
老五架不住我这么琢磨他，噗嗤笑了：“你又准备把我往沟里带。”
“那你是乐意被带，还是不乐意呢？讲真话。”
“说不好。来的时候，想过这个，那时候觉得走远一点，我可能更轻松一点，干这个就没多大压力了。来了之后，好像这个欲望没那么明显。看心情吧。不要太刻意。”
“好。说的好，不要太刻意。造访烟花柳巷、领略秦淮声色还是需要意境的，不要太刻意。”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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