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初生牛犊不怕虎
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赶上本命年的韩思佳非望死亡枪口上撞，这谁拦得住呀！
话说这几年不少影视公司因为翻拍大IP赚得盆满钵满。可叽叽歪歪影视公司却在这种大环境下赔了个底朝天。他挑准的剧本在别人手里就能红，到他手里准得黄。搞得投资商、编剧、导演、演员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合作，就怕粘上叽叽歪歪，第二年都流年不利。
说起徐聪良几年前风光得很。在毗邻城南影视基地的边上买下了一片百亩园林。盖了中式酒店，十几套古风建筑，据说还有一个二十多亩的郁花园，更美其名曰——南园后宫。风头正盛那会儿羡煞了不少旁人。估摸他是树大招风，把好运气都给吹走了。
2020年初大市不好，没戏可拍没剧能投。徐聪良身边的人离职的离职，跳槽的跳槽，剩下几个铁杆粉丝还是徐聪良拍着脊梁骨保证绝不再亏欠损，才勉强留下来的。四五个人跟着不靠谱的老板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营生。
刚毕业的韩思佳迈入社会不知凶险，奔着年薪二十万的诱惑，硬生生的应聘了叽叽歪歪影视公司总裁助理一职。
都说听人劝吃饱饭。可韩思佳也没打听打听就着急忙慌的上了这艘船。不过没关系，她心说：大不了白干吧，实在不行还换个经验嘛，万一要不白干呢！
可韩思佳不曾想，助理这一职“要命”啊。
韩思佳入职那天刚好撞上叽叽歪歪最后几个员工离职。她抱着入职合同，看着众人纷纷逃离的场面，不禁有些害怕了。
那几人口罩底下是在笑吗？那么兴奋是什么意思呀？韩思佳瑟瑟发抖，后悔匆忙签了合同。她眯着眼，四周看了一圈，坐在总裁位置上的徐聪良没理她，她转而面向跟她签合同的财务总监季凉生。
“那个，咱公司不做人口买卖生意吧。”
“不做。”
“那搞传销吗？”
“不搞。”
“那，那个。他，他们，他们是几个意思呀？”
“你来之前，公司最后一笔钱给他们发了遣散费。”
“那都没钱啦，您还招聘什么呀大哥！这大老远的，不能坐车不能打车的，我骑了一个小时共享才到这儿，您溜我呐！”
韩思佳说完不高兴的捅了捅口罩上的眼镜。
“倒也不是一分钱都没有。”
始终没开口的徐聪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韩思佳这边走过来。
“哎哎哎，停。安全距离一米远。”
韩思佳五指伸直挡住了徐聪良的步伐。
“那好，”徐聪良停下脚步，靠在桌子边儿，指着韩思佳手里的合同。
“你好好看看，合同里边写得很清楚，如何赚钱，如何能赚到大钱，都很详细。”
韩思佳推了推眼镜，打开合同仔细看了起来。一段被加粗的文字锁定在韩思佳的瞳仁内。
［公司以投资项目为主，员工有好项目可深度发展，投资成功后，标准底薪外可分5%的提成。］
“就是说，我得自己找项目。”
“可以这么说！”季凉生应。
“公司给你提供平台，你得学会自己养活自己。”
徐聪良歪着脑袋，露出一口小白牙，人畜无害的朝韩思佳笑道。
这哪是自己养活自己呀，这分明是要养活你俩呀！韩思佳暗骂。
“那你好好想想！”
季凉生给她到了一杯茶，躲到一边刷手机去了。徐聪良耸耸肩，晃晃腿，伸了个懒腰，又坐回总裁的位置。
韩思佳捏着下巴骨思索：在家都憋三个月了，一分钱没赚着，光自我隔离就快让她发疯了。要不试试就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自己有多强大！
三分钟后。
“行。项目我可以找。那合同定的年薪二十万，不会打水漂吧！”韩思佳咬牙切齿。
“项目成功必须支付。我们是正规公司。是正经公司。”
韩思佳“哦”了一声，看了眼说话的徐聪良，又看看他顶头上“叽叽歪歪”几个大字。呵呵，是挺正经的。
妈妈咪哦！自己选的路，跪着舔吧。万事靠自己！亲娘也不管用！
韩思佳看着两人都假忙乎开了，随便找了一个座位，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刷游戏。突然她灵机一现，拍着桌子大叫，“徐总！”
徐聪良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喊，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
“在，在，什么事？”
“咱们干嘛不自己做项目啊，我有点子可我没路子，你俩带着我做，做成了，大家都有赚头。”
季凉生放下手机，看着韩思佳，“说说你的想法。”
“楚门的世界看过吧。”
韩思佳挑起眉毛，一副你们一定看过的表情。
“当然。”二人异口同声。
“换个问题啊，现在流行什么呢？”韩思佳笑的人畜无害。
“流行什么？”季凉生眯眼琢磨。
“直播，网红。”徐聪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对。除此以外呢？”韩思佳狡黠的眼神流转于二人间。
“别卖关子，直接说吧！”季凉生催促。
“切，没点参与性。”韩思佳白了季凉生一眼，“参与性，参与性呀大哥。”
“什么意思啊？”徐聪良问。
“你们玩游戏吗？”
“不玩。”
“玩。”
韩思佳转头看向玩游戏的季凉生。
“单机还是网游？”
“当然网游！有真人才过瘾！”
韩思佳露出两颗小兔牙，心说：要的就是你这句。
“对呀，真人参与才有意思嘛！看过楚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男人每天干什么，说什么，做什么，关注他的一点一滴。因为什么呀，不就是因为大家都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八卦心嘛。”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季凉生很不给面子。
“老大。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是做影视的，怎么能这么不了解观众的心呢。大家很八卦的。尤其是看着别人不痛快自己才会很痛快。”
当然，后面这句是韩思佳在心里面说的。她没理会季凉生，接着说：“咱们主流观众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这个问题问得。”徐聪良搓了搓下巴回答：“当然是女人，自然也有男人。”
“可最不理智的呢，哦不，换个说法，最疯狂的呢？”
“嗯···”季凉生想了想，笃定说道：“粉丝。各种粉丝。”
“对。”韩思佳一根食指表扬了他。
“那这几年，最红的影视剧又是什么？”
“修仙、快穿、高手下山，古装、宫斗，总裁挨揍。”
徐聪良想都没想，说着自己这几年不断投资又不断失败的例子。
韩思佳不知道叽叽歪歪的过往，一拍大腿努力夸道：“对呀徐总，就是这些呀。”
“你的点子要是这些就不再用说了。这个点儿正好不堵车，你可以骑着你的共享回家了。”
季凉生看了一眼韩思佳，又别有意味的撇了徐聪良一眼，哼了一声继续刷手机。
徐聪良尴尬的笑了笑，恨不得掐死韩思佳不开眼的那张嘴。心里骂道：要不是这些IP，我徐聪良还不至于亏到现在这个份上。
“哎。不听人家把话说完，是很没礼貌的。”
韩思佳清了清嗓子，揪着徐聪良的衣袖边儿。
“你有没有想过做个月亮上的宫斗男人？”
“什么意思？”
徐聪良有些发毛，他第一次发现居然有人比他说话还不靠谱。
“楚门的世界，宫斗，参与性，八卦，月亮上的男人。”韩思佳冲徐聪良眨眨眼，“我敬爱的毛爷爷曾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快说人话！”
徐聪良有点后悔忽悠她当助理了。
“不要上跑男，我们要泡男。把我之前说的关键词连起来看看，你就会发现商机。”
“商你个头。”
徐聪良真得很火大，要不是没钱发工资，这姑娘还愿意留下来试用，徐聪良早把她轰出去了。
“没有耐性，容易错失良机，大哥。”
韩思佳还没说完，季凉生已然站在她的旁边。季凉生眯起的眼底闪出精光。
“你的意思是直播真人斗？”
“对！还是季总聪明！”
韩思佳依旧食指夸人。说着她把手机往桌上用力一拍，两根指头朝他俩勾了勾。
“现实版宫斗，有帅哥有美女，能即赚人气又赚金。怎么样？”
季凉生听出了她的意思，但他不知道韩思佳脑子里还有什么。他笑了笑，要想知道这姑娘是棋出怪招还是真有智慧，有必要好好的考察一番。于是，抢在徐聪良开口前笑问出声。
“你以为我们一忽悠，观众就买账啊。你要知道制作节目、投资项目是要有计划的，不是灵光乍现信口胡邹就行。你告诉我你这方案吸睛点在哪？框架如何设立，走向怎么把握……”
季凉生还没说完，韩思佳眯起了眼，挑了挑眉，笑的很得意。
“季总，当今社会什么没有呀，专业编剧、场务指导、演员构架，找个人做不就行了嘛。最主要的是我这个主意，到目前为止没见过吧?节目要是做出来，还能直接剪辑成电影呢。光花絮就够上头条得了。现在啊，千金难买好点子，懂不懂啊。”
徐聪良思索了一阵，双掌一撮扭脸看向季凉生。两人眼神一阵交互，又齐刷刷看回韩思佳。
“这么不靠谱的主意你都想到出来。你还是赶紧下班回家洗洗睡吧。”
“怎么就不靠谱啦，你们试都不试就否定啦！”韩思佳满满的信心被一盆冷水浇灭，底气都溜到后脚跟了。
“那，我来写这计划，我一211文科研究生可不是白研究的。写个策划方案手到擒来！你们等着三天后见。”
韩思佳拍着34D胸脯保证三天拿方案，否则底薪都不要了，试工期白干。
季凉生和徐聪良互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偷笑，双双踏步悠闲的离开了韩思佳。
回家路上，韩思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这是上了套啦？腿上没得劲脚下一阵飘，险些踩空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头顶上的晴空似乎有感应一样，咔嚓一道惊雷，吓得韩思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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