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的故事
文/木提壶
一般来说,文章不会写得太直白。
譬如说,若写头痛,十有八九必是隐喻某些事情,如同为爱情头痛,为世事头痛等。
但今天要说的,确确实实,是牙疼的故事。
本人最烦寒雨天。湿冷的空气营造起阴沉气氛,入骨削志。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身体也变得虚弱。某日早上,被一阵钝痛慢慢从梦中揉醒。
刷牙的时候,用牙刷慢慢摸索,却没有探索出个所以然。只能抽象地感受到痛感来自于右侧的脸部。
以为算不上什么大事,吃过早餐之后匆忙地出了门。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老话多少有些正确性。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一个早上,我始终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如同被人捆起然后用羽毛不间断地扫过脚心。
意志就像一条被反复扭转的铁丝一样受折磨。
每隔五分钟,便不自主地抬头看看钟,只觉得早上几个小时的时间无比漫长。
午休时间,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匆忙赶到医院,却被告知口腔科医生下班了。
失望的心情似乎加剧了疼痛感,希望能够籍着深呼吸侥幸地平复好心情和身体,方一张口吸入一丝寒风,如同针刺到了指甲里头,痛感一瞬间变得无比尖锐,我差点要当众打滚。
这绝对没有半点夸张成分,如果不是在医院大厅里,而且旁边挂号的护士长得不错,我绝对会整个人瘫到地上如毛虫一样蜷成一团。
咬紧牙关忍过下午,打电话告知家人。
家里人说:“给你找了两片止痛药,放在你口琴盒旁边,你回来的时候吃了,”随之,又补上一句:“大概是辛辣东西吃得多,上火了,吃两天清淡的就好。”
于是,在忍受了三天白粥咸菜之后,我才确实地知道家人全在胡扯。
周末,再到医院,挂号的姑娘再次告知,医生周末不上班。
所谓绝望,不过如斯。
回家的路上,看到一间口腔诊所。
就是那种平日开车上班,即使每天路过,你也不会注意到它存在的那种诊所。
但于现在的我而言,犹如见到了救星。
贴在门口那张写着“种牙大优惠”的海报,此时此刻也似乎变得无比可爱。
“姑娘。”
一开口我就发现我错了。
眼前这个眼角瞥都不瞥一下我的女人,绝对已经不是可以称呼其为姑娘的年龄。
强忍着疼痛与尴尬,微笑着继续说:“我想挂个号。”
女人仍然没有看我。
“姑娘,我想挂个号看牙。”
“右边直走。”
她仍然没有看我。
我原本以为还有后半句话,结果等了半分钟,才知道“右边直走”已经是她表达的完整意思了。
悻悻地点了点头,按着女人讲的到右边直走,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不讲具体的科室或者医生了。
因为这里一共有五间科室,但只有一间科室亮了灯。
“坐下。”
我看着放了一袋绷带的椅子,又看看旁边放满杂物的牙科椅,不知道眼前这个带着口罩的女人是要我坐到哪里。
她似乎用鼻子无奈地呼了口气。
“把东西拿开自己坐上去。”她指了指牙科椅。
“哦哦。”在病痛的淫威下,只得按照救星的话照做。
“啪”牙科椅的灯太刺眼,眼睛几乎要张不开。
“张嘴。”
不知道是镊子还是什么的东西伸到嘴里,几番拨弄后,又听到了救星的指令。
“下来。”
一抬头,不小心碰到头上的灯。
“啧,别碰坏了。”看不到那女人藏在口罩后的脸,只看见她一瞬间皱下的眉头。
随之,女人坐回案前拿起圆珠笔,在纸上写下几道鬼画符。
惴惴不安地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交钱,到楼上去拍个片。”
她撕下单子递过来,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
到了楼上,见到刚才入门的女人。
幸好,这回她带了口罩,看不到她的脸。
她摆弄了一下屋内唯一一台仪器,说:“咬住前面。”
“不是说拍片吗?”
“咬住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也听不到我说话。
仪器上面有一个正对着我的咬合位,既然她不听我的话,只好我听她的话。
“好了,松口。”
女人摘下口罩,在对着机器一轮操作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两张拍立得大小的X光照递过来。
“嗯?”
女人侧侧头,说:“下去。”
回到楼下,医生看了看两张拍立得,口罩随着嘴开始动。
“问题有点严重。”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也是我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一句话。
因为接下来她说的,没有多少是我听得懂的。
真正让我意识到问题好像的确有些严重的,是我听懂了的部分。
“接下来每周来一次,每次一千二百块钱,五次一周期,做两个周期。”
一句话里不过几个数字,但令我听得将近晕倒。
“医生,有没有其他的?”
她看了看我,说:“要么就换上烤瓷牙,但你这个不能只换一两个的呀,一换就得整副换。”
又是倒吸一口凉气,随之随口应承几句,落荒而逃。
在吃过几日镇痛药后,牙疼仍然没有好转。
又想起口腔医院里那个医生的话,心里总觉一阵阵不安。
某个工作日,打电话请了假,随之到医院里挂号。
牙医看了看,让我拍了个X光。
他拿着一大张X光在灯下细细观察了一下,问道。
“你最近有没吃一些特别韧的食物。”
“没有。”
“你有没有吹小号又或者吹萨克斯风之类的?”
“没有,但我有吹口琴。”
“哦,是这个了。”
具体位置的名称,我说不上来,就是颧骨里面那个部位。
因为吹口琴,导致那个部位发炎。
花了三百块,吊了两瓶水,吃了三天药。
好了,再无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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