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马上就要清明了。长这么大，印象中我只去扫墓三次。那时候，我的学生时代清明节还没放假一说，所以大多情况下，我是在学校上课。出来工作了，更加没有特意回家扫墓了。

我来自重组家庭，十岁才来到莆田。所以各个长辈，堂表兄姐，都不是很亲。爷爷没有见过，奶奶对我也不好，总是嫌弃，可能毕竟不是亲生的吧。重男轻女的严重，又抠门又势力的很。当时我应该挺怕她的。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说过话。跟妈妈也不和。不和的原因不太清楚，记忆太模糊了。

奶奶常年咳嗽，痰很浓，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是没人当回事的，从来没有去医院看过。

奶奶佝偻着身体，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拍着前胸，使劲反复地咳，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我常常听那尖锐的吐痰声，“咔，吐，咔，吐……”我只觉得恶心和吵，有时奶奶咳得连气都喘不上，咳完了要喘上好半天。

奶奶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的儿子在市场上批发水果，是个老婆奴，老婆说啥就是啥，小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后爸，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妈宝男。大女儿有学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没有来往，没有说话。连她去世，大女儿都不肯来。小女儿，貌似挺乖，对母亲也挺关心。

说实话，对他们都不熟，没有真正的了解，不清楚他们内心的真正想法，我看到的都是表面。他们各自都有家庭，住的不远，但也不近，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堂表哥姐，岁数相差也比较大，所以也没在一起玩过。总之，亲戚关系淡薄。

奶奶是最疼最小儿子的，也就是我爸，他排行老四，所以跟他住一块生活，也就是我们。虽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基本上没怎么说话，也没有笑容。奶奶会挑着小担，里面装满小零食，小玩意，拿到我们古街道的一所小学门口去卖，那所小学也就是我就读的小学。我上下放学，路过她的小摊，从来都是假装没有看见，更不会去打招呼。也从来没有在她那里拿过这些小东西，她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似乎完全是陌生人。

听邻居说，奶奶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挺有心眼的，具体怎么有个心眼，这么久已经忘了。

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具体年龄是不知，大概在五六十岁。在一个毫无征兆的夜晚。

那是一个清晨，我外婆发现的，当时家里只有外婆和我在一起。因为爸爸出车祸了，妈妈在医院照顾他。而我外婆是因为要照顾我，才来的。外婆说，奶奶去了，应该是在半夜，身体已经冷了，她推测应该是一直咳嗽，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毫无波澜，只有对死人的恐惧。

奶奶是土葬，扫墓时，我还是会磕头跪拜，祈求亲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