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字:满阶梧桐
《癞葡萄和白苦瓜》
你吃过癞葡萄吗? 我吃过, 那是在我挺小的时候。 可我从没有在超市里见到有癞葡萄出售, 从前在南京的时候, 也没有在集市上见到有人卖癞葡萄。
癞葡萄, 虽然它的名字里有“葡萄”两个字, 可它确实不是葡萄, 而且跟葡萄没有任何关系。
癞葡萄, 有这个“癞”字在它的名字里, 似乎就不那么美了, 也似乎就不那么能引起人们的兴趣了。 癞葡萄长得跟苦瓜极为相似, 仅从外表来看, 我认为相似度有98%,只是癞葡萄短些,苦瓜长些。 那么要是跟白苦瓜放在一起相比较, 那么真的仿佛是双胞胎一样难辨谁是谁了。 实际上, 癞葡萄跟苦瓜是近亲, 他们是属同一个大家庭的。 但是, 苦瓜是蔬菜, 而癞葡萄是水果。
既然从没见到有癞葡萄出售, 那么我是在哪里吃到的呢。 是在我姑妈的家里品尝到的。 姑妈是我父亲的二姐。 在我小的时候, 暑假时会去姑妈家里小住。 但由于大姐姐在40年代末期离开故乡, 跟随当军官的丈夫去到一个小岛上生活后, 她和我父亲一样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和影响, 她被下派去了一个名叫浏河的小镇子。 浏河镇非常小, 却很古老。 姑妈是个医生, 在浏河医院工作。 她的邻居在自家门前种植了癞葡萄。
癞葡萄是爬藤植物, 夏天时果实成熟。 邻居家把葡萄架伸到姑妈家的窗外, 是为了让姑妈也可以尝尝癞葡萄。 当他们见到我这么个小人儿出现在那里时, 邻居更是送了好些癞葡萄来。
在我的记忆里, 那癞葡萄蛮好吃的。 完全成熟的癞葡萄是桔红色的, 将其竖着从中切开,就露出里面的籽来, 一粒一粒的葡萄籽整齐地排列着, 全都被厚红衣包裹着, 红衣颜色极为鲜艳, 这层是红衣很好吃, 甜甜的。 每次我吃癞葡萄的时候, 姑妈都担心我会把那鲜艳的红汁弄到衣服上, 那么红的颜色是无法洗掉的。
我从没有在姑妈家之外的地方吃到过癞葡萄。
白苦瓜是近十几年由台湾新培育出来的, 2013年才有一定面积的种植。 白苦瓜是苦瓜家族里的小公主, 娇小可爱, 通体洁白如玉, 所以又称为白玉苦瓜。
绿色的长长的苦瓜不稀奇, 既常见, 也常吃。 但是, 这种白玉苦瓜,我第一次品尝是去年夏天, 老萧的朋友在自家后院里种植的, 就送了几个给我。 白苦瓜的苦味比较淡, 口感有点脆, 我就用绿苦瓜的做法, 清炒。
上个星期, 有朋友也送了几个今夏新结的白苦瓜给我。 由于老萧和女儿都去了南美,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就只需做一点点饭食, 够我一个人吃的就行。 所以, 那几个白苦瓜就被搁进了冰箱里。 几天后, 那些白苦瓜都变成了桔红色, 我赶紧切开, 发现里面的籽跟癞葡萄一模一样, 我尝了尝那些籽的红衣, 滑滑的, 味道淡淡的, 有一点甜味, 不像癞葡萄那么甜。 但这却勾起了我的记忆, 小的时候在姑妈家里度过的夏天。
姑妈年轻的时候非常非常漂亮, 可以说很美! 但是啊, 美丽却没有让她生活得很幸福, 高大英俊的姑父也是个医生, 可他因为心肌梗塞撒手人寰, 离开了这个世界, 留下两个还没有上小学的孩子。 因此, 姑妈从很年轻时就开始寡居, 她独自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面对母亲的操劳, 表哥表姐都极为努力, 极为优秀, 特别是表姐, 她继承了母亲的衣钵, 也成为一个医生, 她不断学习和进修, 后来是妇产科的专家, 还是医院院长。
时光有些久远了, 表哥表姐都比我年长很多, 在我的记忆里他们都是年轻时的模样。 我移居多伦多之后, 竟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每次我回南京, 都是来去匆匆。 而他们都不在南京, 我又总是很难地挤出时间跑到南京之外。 哎, 姑妈已老迈, 早过了耄耋之年。 希望我还有机会见到她。
写于2022年8月15日
癞葡萄| 网图, 诚谢 白苦瓜 | 网图, 诚谢 过度成熟的白苦瓜 |网图, 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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