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章 王太监酗酒
文/斯德帝尔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四月少了耀阳,五月拆散鸳鸯。在劝退的路上,学校做的还远远不够。
王纯音和吴梦琳是怎么相恋的,我真的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俩是我们班被抓的第一对鸳鸯。
我和王纯音都产自一中,我们在课外补习班相识。那时候的他就是一个白面书生,而且是那种营养不良的白。这位哥们形象不佳——佝偻的身体,深凹的眼睛,纤细的手指,修长的指甲,简直和我不相上下。但是,王纯音很有女人缘,他就是一个“少女之友”。我是比较邪恶的,不太相信纯洁的男女关系,但自从认识了王纯音后,我的世界观有所改变,原来女人真的可以和男人“称兄道弟”。此外,我们之所以能在补习班相聊甚欢且结为好友,只是因他懂我的风趣下流、淫荡猥琐。

后来我和王纯音都考上了重高,又都分到了俄语班,加上以前的交情,所以是亲上加亲。与朋友亲密到一定程度,我就会为朋友起绰号。想想他各方面的特征:姐妹无数,但没有女朋友;外形虽娘,但仍有一丝男子汉气概;名字霸气,但真用倒过来的名字起绰号太没水平,且损友太深。我反复思量,绞尽脑汁,终于“太监”一号横空出世,响彻寰宇。此后,王太监便成了他的昵称。但他的“女朋友”们还是称呼他“纯音”,每每听到她们如此称呼他我总是坏笑不止。
对于这个绰号,王太监还是很生气的,马上给我起了个绰号——淫贼。对此,我欣然接受并觉得十分恰当。学习压力这么大,大家喊喊绰号可以减压。
吴梦琳我不太了解,农村来的女孩,虽称不上惊艳动人,但清新脱俗温婉腼腆,身上散发着文艺女青年的气息。
虽说我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好上的,但他们成为鸳鸯还是有一些征兆,只不过我一直认为王太监只是谈(占)朋(便)友(宜)罢了,所以才两眼昏花。

譬如说,王太监曾给吴梦琳把过脉。
作为“医二代”的王纯音,他是铁了心要学医的,闲时便跟我们炫耀他那渊博的医术。一日下课,我如厕归来,见到如下一幕:吴梦琳侧着身子趴在桌子上,将一只手放在课本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王纯音则坐在一旁,将他纤细的手指放在吴梦琳的手腕处把脉,表情凝重,闭目深思。
片刻后,纯音说:“问题不大,你这是气血不足,注意休息,还要跟上营养。”
“呵呵,我也觉得没事,可能最近学习比较累吧。那个……晚上下自习课时……”见我路过,吴梦琳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喜欢调侃王纯音,怎么能放过这样的良机。
“哥们,看来我给你起的绰号名符其实啊!古代的太监不少都会医术,也经常给宫里的娘娘们把脉看病。”
“去死吧,你个死淫贼!没事一边歇着,别烦我。”
“哈哈,小脸子!这就生气了?我真有事找你。你给吴梦琳看完了吗?看完的话你也给我看看,我这几天总是腰膝酸软。”
“嗯,我给她看完了。你真想让我给你看病?”
“当然。来,去我座位那儿。我也检验一下你的医术,看你是不是在忽悠我们。”

孙昊还没回来,王纯音和我一左一右坐好。
我坏笑道:“请问王公公您是想摸左手还是右手?”
王纯音白了我一眼,说:“你还想不想让我看了?”
“当然想!”
“男左女右,左手吧。”
当王纯音把手指按在我的手腕处时,我感觉很不舒服,因为他的手太像女孩子的手了。这让我想起一首很低俗下流的诗句“纤纤擢素手,札札弄鸡鸡”。

“什么情况,还没好吗?”
“哪有那么快!你的脉搏怎么那么不稳定,我得仔细摸摸。”
“赶紧的吧!看你的手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不会想占我便宜吧?”
“你给我闭嘴!再等会。”
王纯音的手侵犯了我的手腕两分钟。
“还没好吗?你行不行啊,快上课了呀!”我不耐烦地催促着。
“你的脉搏频率还是正常的,但是不太规律,且脉搏虚弱啊。结合你的症状,我初步断定你是肾虚。你是不是最近打手枪打多了呀?”
“滚犊子!她不也是脉搏虚弱吗?难道她也是手枪打多了?你个庸医啊!”
“女的和男的能一样吗?你爱信不信,我反正是给你看了。你没事别总撸,伤身体。”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但吴梦琳那病我也能看,根本不用把脉,你小子是不是想占人家便宜啊?”
“别瞎说。那你说说她那是什么病?”
“庸医,真是庸医!她那就是痛经呗,傻子都能看出来,还用把脉?”
“滚蛋,不和你扯了,我回去了。记住,少撸点。”

在重高谈恋爱,若想修成正果比成仙还难。五月中旬的一个晚上,王纯音和吴梦琳的爱情悲剧还是发生了,只不过发生的那么突然毫无预兆。
那天晚自习很安静,教室里只有翻书声。八点多钟,于锐锋突然大声喊道:“王纯音!王纯音!你怎么了?说话!”
于锐锋平时沉默寡言且遵守自习纪律,他这样大喊大叫让大家十分意外。等我们抬头望去,才知道事情真的很严重。只见王纯音仰坐在座位上,翻着白眼,嘴里冒着白沫,失去了意识。宋清华从讲台上跑了过去,慌忙问道:“怎么回事啊?喂!王纯音,你说话呀!”于锐锋惊慌地说:“我哪知道啊!上自习课前,他告诉我喝多了,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如果老曲来了还让我提醒他。等我再看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刘小洋按着王纯音的人中,宋清华呼喊着王纯音的名字,于锐锋清理王音纯脸上的“白沫”,就缺一个做人工呼吸的了。经过一分钟的努力,王纯音还是没有苏醒。宋清华当机立断,向众人说道:“赶紧送医院吧,别耽误事。等120来太慢,来几个有劲的同学把他抬到校门口,直接打车去医院。我上去找老师,应该能追上你们。快,现在就走!”接着,于锐锋、刘小洋、李强壮和孙昊便把王纯音抬了出去,宋清华边跑边喊:“你们去最近的中心医院!打车钱你们先垫着,回来班费给你们报!”
剩下我们一群不明真相的同学,依旧在教室内自习,只不过我们很难静下心来,担心王纯音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而我无意中看到,吴梦琳趴在桌子上哭泣。

第二天关于王纯音的消息就传开了,当然我也是从孙昊那得到的信息。
事发当天下午,王纯音和吴梦琳都被老曲找去谈话了。谈话的内容便是关于他俩之间的“不正常关系”。老曲希望他们二人能够有所收敛,放下感情包袱,全身心地投入到高考大业中去。老曲之所以找他们谈话,是因为王玉仁在操场上的“侦查行动”中,已多次发现他俩在夜色中散步。虽没有发现牵手等“过激行为”,但王主任凭借多年磨练而成的对谈恋爱学生的敏锐嗅觉,认为王纯音和吴梦琳不是一般的男女同学关系。本着为了挽救两个大好青年的想法,他便将此事告诉老曲,并要求老曲严加管教,将爱情之花扼杀在萌芽中。
老曲大意了,以为教育教育、说道说道、吓唬吓唬,学生就会老实了。热恋中的男女,总有一些很不理智,你叫他们分开,简直就是叫他们去死。巧了,王纯音和吴梦琳就是这么一对处在热恋期失去理智的痴男怨女。
那天下午,在接受老曲的谆谆教诲后,吴梦琳哭了,王纯音的脸变得更苍白了。王纯音很郁闷,下午放学时没去吃饭,而是去学校外面买了一瓶二锅头,然后跑到学校对面的山坡上酗酒。他把整整一瓶的白酒喝光了,才回到教室上自习。后来,他便失去意识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在王纯音被送到医院后,急救的大夫一眼就认出了他,惊讶地问:“这不是我们王院长的儿子吗?”这名大夫马上联系了王纯音的老爸。不久,他的父母匆忙赶到医院,吓得魂不守舍。好在急救大夫告知:“只是酒精中毒,并无大碍”,他二人才放下心来。随后,他们跟老曲了解情况,才得知儿子是因情酗酒,不免落下泪来。
王纯音是没大碍,但这瓶二锅头让他洗了一次胃,打了一周的吊瓶。
王纯音酗酒这件事学校领导还真不知道,老曲也没想让领导知道。本来王纯音也没啥大碍只是“休假”几天,回来之后与吴梦琳划清界限,大家相安无事,岂不皆大欢喜?我们也都以为这事就这样了,无论是学生也好还是老师也罢,都别把事情做得太绝,给对方留条活路,千万别整出个现代版的罗密欧与茱丽叶。
然而,文艺女青年就是爱搞爱情悲剧这种事。吴梦琳哭了两天,在王纯音住院后的第三天便采取行动了。
那天傍晚,老曲在检查晚自习纪律时向宋清华询问为何吴梦琳不在教室,而宋清华却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老曲又向所有人问道:“有没有人看到吴梦琳,谁知道她上哪了?”有一个女生答道:“我看见她好像往山坡上走了。”
老曲慌了,眼睛瞪得溜圆,不停地用手扶鼻梁上的大眼镜,气急败坏地说:“你看见了,不早跟我说!”那个女生被训得一脸懵逼。
梦琳,你在何方?欲知后事,且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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