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绝伦
第三十二章 你踢个“球”啊
文/斯德帝尔
写这章的前一天恰是2018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十强赛，中国客场对战乌兹别克的比赛。多的不说了，中国龙之队这场比赛踢得用四个字形容就是——精（瞎）彩（鸡）绝（吧）伦（踢）！
回想起来，我也有成为一代球星的潜质，只不过因为学习的原因而放弃罢了。小学三年级，瓦国文化小学成立足球队，我擅自报名参加。我本以为父母会支持，遂信心满满地告诉他们，结果被KO。此后，我并没有放弃，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和朋友们踢球，有时还偷偷参加班级组织的比赛。少年时代，我的足球知识主要源自日本动画片足球小将，我认识的足球明星只有大空翼、马来多纳、孙继海和郝海东四个人。我的第一件球衣是大连万达足球队的蓝色队服。
现在的小孩已经在电视上看不到日本动漫了，只有熊出没
初中时，一中的硬件条件差，只有一个土操场和几个篮球架。尽管如此，我们也照样踢球，无视尘土飞扬，很多人还因此得了鼻炎。但最后学校还是不允许我们踢球，原因是我们踢坏了很多窗户。发展到最后，教导主任“黄美人”见球就没收。于是，我们只好踢纸球——把许多草稿纸握成球，再在上面缠满胶带。这样，即使被没收我们也不怕。实在觉得不过瘾，我们周末就会去体育场踢球，但每人需花费两元钱。
最终，我和足球的缘分还是到了尽头。初二下学期，省吃俭用的我一时兴起买了一本足球教学书。我把足球书放在包中，课余时间便拿出来细细研读，自学传球与射门之术。由于我的疏忽，老妈发现了此书。当时，老妈十分恼火，因为在她看来此书的分量不亚于色情书刊，会严重影响我的学习。我当时正值叛逆期，对老妈的批评和指责很不理解，便顶撞了她几句：“我学习也不差，再说也没影响学习。我就是喜欢足球，研究一下怎么了！你们怎么什么都不允许我干，就知道让我学习，我怎么活得这么憋屈！”老妈一时语塞，于是找老爸来教训我。他们二人对我教育了近四个小时，连晚饭都没让我吃。起初，我还唇枪舌剑地与他们周旋，但后来见我爸又是握拳又是瞪眼，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我向他们保证，以后再也不碰足球，这才得到宽大处理。
现在，每当我和父母提及此事，他们都会很不高兴。老妈总是很伤心地说：“要不是我当初遏止住苗头，你就沉迷啦！你还能考上大学吗？还能有今天吗？现在你反而埋怨我们！”对此，我也能理解，那个年代的父母很少会因为孩子喜欢什么而去支持孩子，他们只知道对孩子来说只有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平心而论，我并没有埋怨他们。父母的养育之恩尚未报答，我又有什么资格埋怨他们？我只想让他们知道，他们那个年代的教育理念在现在来看是过于偏激的。但错的不是他们，错的是我生在了那个年代。不过，应试教育下成长的我起码比经历三年自然灾害、文革的他们要幸运的多。
主席您好！如果晚生二十年，我在学校一定参加足球队。
以上我和足球的情缘不再赘述，下面说说我的同学与足球的故事。
2002年6月4日，是中国历史上意义十分重大的日子，因为这天将进行中国足球队首次进入世界杯的处女秀，对手是哥斯达黎加。
下课期间大家谈的都是世界杯，多数男生看好巴西队，认为罗纳尔多最牛逼，而女生只看脸，最喜欢贝克汉姆。对此，我比较尴尬，对足球的了解我可能还不如一个女生。所以，课间我很难在足球的话题上插上话，只能默默地看着资深足球评论员“河马”吐沫星子满天飞。
“我告诉你们，今晚这球必须得看啊！巴西不用说了，咱们肯定是没戏了。哥斯达黎加不行，小国家。咱们国家队踢他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最理想的情况是，赢下哥斯达黎加拿下三分，逼平巴西，对墨西哥争胜保平，这样才有出线的可能。我觉得中国队还是很有希望的。”
“大连还是很牛逼的，郝海东、孙继海、张恩华都是咱大连人。李铁、肇俊哲也都是咱们辽宁的。今晚这比赛不仅是中国队的比赛，也是咱们辽宁队的比赛啊！”
辽宁足球出人才
我从来没见过河马如此激动，出生在足球之城大连的他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足球。此外，我还感受到了他强烈的爱国之情。
“你懂球吗？下课不出去，在教室穷逼逼。”一人打断了河马的演说，此人正是老曲。
原来下节课是物理，老曲提前几分钟来到教室。
老曲似笑非笑地说：“我告你何俊杰，中国队没戏！中国怎么进的世界杯你不知道吗？那是因为韩国和日本作为东道主不参加十强赛！中国队第一次打这种比赛，经验不足，心里压力大。再者咱们球员年龄也不行啊，范志毅三十三了，郝海东三十二了，还能踢得动吗？不过，经验、年龄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中国足球队员没有职业道德！你们知不知道范大傻子在以前比赛时跟队友说过什么？‘如果不知道怎么处理球，就往回踢，不担责任’。你们觉得队员有这种心态，球队能赢吗？所以啊，我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中国队输了，你们反而伤了自尊心！你们有那精力还不如多看看书。赶快回座位上坐好，好上课了！”
其实“河马”挺不容易的，他为了看球没少挨老曲打。每个班级虽有电视，但不可能用来看球，所以“河马”只能找各种理由往校外跑，而唯一的理由就是感冒去诊所看病。一个健康的人怎么可能总感冒？起初老曲并不知情，便痛快地给“河马”病假。后来他发觉不对劲，只要一有重要赛事，“河马”就会跟他请假出去打吊瓶。
不让我去看球，我就去打吊瓶！
有一次，“河马”打完吊瓶回到教室被老曲拦住。老曲问道：“你真的去打吊瓶了吗？”
“河马”翻着眼睛答道：“是的呀，老师。”
“你把打吊瓶的那只手伸过来给我看看。”
“河马”心虚地将粘着白色胶布的手递给老曲。老曲将白色胶布撕去，怒道：“你糊弄鬼啊？你们家打吊瓶连个针眼儿都没有？到底干什么去了！”
在走廊，老曲对“河马”施展了一套拳法。“河马”招架不住，最后还是招了——看球去了。
这之后，“河马”收敛了一两个月，但球瘾又犯了。他还是采取一样的套路，装病请假，出去看球。不过这次他学精明了，拿自己下针，在手上弄个针眼儿骗老曲。老曲也打过吊瓶，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种假冒伪劣的针眼儿？于是，老曲决定去诊所一探究竟，结果却不见“河马”的踪影。“河马”回来后，在老曲的刑讯逼供下又招了。
失败两次后，“河马”又生一计：“既然假的真不了，那我干脆就真打吊瓶得了，看你还能说什么！”这次，河马真打吊瓶了，可你没病诊所怎么给你下药？他的方法是，跟大夫说学习累得发昏，要求输点葡萄糖。然后，他便可以在那里悠然自得地看球。这个办法让他过了一段好日子。
因为，我们要看球。
然而，好景不长。诊所的老板和老曲相识，他有次和老曲闲聊：“曲哥，你们重高的学生真是什么样儿的都有。我就遇到一个学生，他啥病也没有，来我这儿只让我给他打葡萄糖。后来熟了，他告诉我他只是为了看球，又怕老师查出来，才出此下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曲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便跟诊所老板形容了“河马”的体貌特征，结果诊所老板频频点头。老曲火冒三丈，觉得被“河马”耍了很没面子。回到教室，他立即对“河马”再次刑讯逼供。最终，“河马”又如实招来。
后来，“河马”就很难出去看球了，因为方法用尽，同时老曲也不再相信他。所以，他只能偷偷地拿收音机听球。
还是回到2012年6月4日那天。“河马”虽被老曲泼了冷水，但看球的热情却丝毫没有减退。
装病肯定是不行了，老曲已经对他这招免疫了。硬生生地逃课？那岂不是找死？“河马”的屁股像着了火，艰难地熬到了中午，还是没有想到办法。
中午放学前，老曲来到教室，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们今天想看球，我也想。可现在学习这么紧张，原则上是不允许你们看球的。但考虑到这是中国第一次参加世界杯，且历史意义重大，学校领导决定今天下午自习课期间全校观看这场比赛，以培养大家的爱国情怀。观看的时候同学们要保证教室纪律，不喜欢看的可以自习。”
老曲话音刚落，“河马”便向空中比划几拳，兴奋地喊着：“耶！”
老曲鄙视地说：“何俊杰，你拿出看球的一半精神头用来学习我就知足了。”
河马是真球迷，图中乃伪球迷
下午三点半，中国与哥斯达黎加的比赛正式开始。在比赛开始前的唱国歌仪式中，同学们不由自主地跟着中国队一起唱。爱国之情洋溢整个校园。
我不懂球，只知道看场面。从场面来看，这场球不好看，没有流畅的进攻和犀利的过人。我个人的观点，强队的标准就是巴西队，有眼花缭乱的配合，有犀利花哨的过人，有异想天开的射门。别的队都是在踢球，而巴西队是在玩球。
上半场，国脚们的攻势挺吓人，一度让我对这场比赛抱有幻想。可大多数进攻都是无效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范大傻子门前一脚高射炮。对于范志毅浪费的这个机会，“河马”扼腕叹息地骂了几句。只要国脚一拿球，过了半场，向对方趟几步，女生们就会尖叫。我想她们只是太过于期盼中国队赢球了。实际情况是，国脚没带几步球就被断了，或是被犯规躺在草坪上。我最喜欢的孙继海被放倒两次后，终于受伤下场。此时，有的同学开始骂哥斯达黎加，骂裁判不公，含泪目送孙继海离场。几分钟后，李铁也被放倒了，不过“铁人”的外号不是白给的，他又站起来继续比赛。老妈最喜欢李铁，觉得他很有意思，像头不知疲惫的野牛跑满全场。国脚可能由于过度紧张，亦或是身体素质不如对手，要么动作变形，要么失误频频，要么受伤倒地。总之，上半场中国队的进攻是雷声大雨点小，进攻次数多而有效进攻少。反观上半场的哥斯达黎加队，就像一名经验丰富的拳手，冷静地分析对手那虚而不实的招数，伺机而动，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
中场结束时，老曲终于忍不住骂道：“踢得什么玩意！”说完便出去抽烟了。
下半场，国脚的真正实力才暴露出来。队员们的失误越来越多，心态也愈显急躁。场边的米卢，急得像个猴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果不其然，下半场开场十几分钟后，国足的大门终被射穿。此时，整间教室安静了下来。“河马”咬着手指，盯着电视机痛苦万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中国队加油！追平比分！”，大家才恢复了斗志继续为国足加油。老曲却冷冷地说道：“安静看球，注意纪律！否则我关电视机了！”
该进的球迟早会进
然而，同学们再次燃烧起来的热情仅仅维持了四五分钟，国足又被哥斯达黎加进球了。这时，我看到河马在流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啊！”同学们惊讶地喊道。
原来，老曲把电视机关了，他绷着脸说：“别看了，就这水平还踢什么世界杯！以后的比赛都不用看了，没戏了！我关电视是为了你们好，看着上火，影响学习！”
“顺便说一下，你们应该早就听说学校要成立实验班的事吧。说白了，实验班就是重点班，主要是为了重点培养各个班级的尖子生。根据历次考试的成绩，咱们班符合条件的有三个人，分别是祁潇玉、马东兴、王乙己。你们三个收拾下，明天就过去上课吧。”
“你们也不用羡慕，去了实验班学习压力更大，不一定是好事。不过也不要灰心，还剩一个名额。这个机会属于在这次期末考中，除了已选拔的人员外，年级排名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好了，大家平复一下心情，准备放学吃晚饭吧。”
我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十分想去实验班。不过我去实验班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因为在重高的历次考试中，我的最好成绩只有140多名。
然而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后一个进入实验班的名额，被我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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