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跟老爸不对盘,甚至有时候会大打出手,虽然他对我还算不错,但我对他吹鼻子瞪眼睛,还有冷战的时候占了大多数。
但到现在为止,我跟老爸达成统一意见最多的,就是在对待老妈这个问题上。
我俩一致同意,一定要把老妈当成小公举来宠。
对老妈,我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把她当做小孩子来宠,甚至想这辈子我老妈是遭了罪了,有我这么个不安分还没什么本事的女儿,把我养这么大,真不容易;我应该也要对她像对孩子一样宠。
小时候看《五女拜寿》,从来不知道还会有对自己父母那样恶毒的子女,甚至在晚上做噩梦的时候,都害怕自己今后会变成那样恶毒的人而吓醒,还不敢告诉妈妈,因为自己在梦里害怕成为一个不孝之人而哭醒。
后来就更多了,看到了什么“妈妈不喜欢吃香蕉”,“妈妈只喜欢吃鱼头”……这一类故事后,生怕妈妈为了让我吃好,而把很多她原本喜欢吃的东西都让我先吃,于是乎在饭桌上,我一定要给她把所有菜都夹到后,才敢安心吃饭;现在可能她都不愿意吃那么多,看到她没夹到的菜,也会问一句到底是不喜欢吃,还是够不着去帮她。
本科新生入学的时候,老爸没在身边,老妈说要帮我搬行李,可是我也实在不舍得让老妈搬这么重的东西,就女汉子大爆发,一个人一手一个行李袋,硬生生扛到宿舍,让妈妈在后面帮我拖箱子,最后整理完了才安心,总算没让她累到;像是逛超市之类的事儿,如果老爸在,一定所有东西他拎着;如果他没有跟着,我跟老妈逛的时候,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接过来,不舍得让老妈累着。
现在的妈妈工作也十分忙,于是冲动建议她赶紧提前申请退休,在家里休息或者去旅游也行;可是,她却不愿意,更喜欢充实繁忙的工作吧。甚至跟我聊过以后退休了,也不用我管,要么自己找个养老院待着,要么旅游,反正不需要我操心。
可是,妈妈,即使我前面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做的还是不够啊;我还是希望能够在您逐渐老去之后,像您对我小时候一样,也希望能够把你当小孩子宠爱啊。
也因此,这一期,我压根没有任何思考,我的本能,就告诉,为什么要把父母送到养老院?然后回反问自己,为什么我这么顽劣,爸妈还没有说不要我,即使我再怎么叛逆,也没把我送走?那我,又有什么权利,和资格让他们去养老院呢?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老了之后,也能享受一下成为孩子们叛逆的宠爱呢?我们这一辈的父母,很少会享受到来自他们父母的所谓宠爱,大约因为,那个年代的他们,活下去,吃饱饭,会是最大的生活目标吧。
所以,为什么不在自己有能力,有时间,有机会的时候,让他们也孩子一把呢?
因为,这大概是我目前最发自肺腑,也一定能做到的一件事吧。
薇薇姐说,什么样的人会结婚生子,把自己的孩子带大,还把自己的孩子的孩子也带大?什么样的人会去养老院呢?
自己的父母什么样的人才会结婚生子,才会把自己孩子的孩子带大,特别注重家庭亲情的人;
而什么样的人会去住养老院呢?这些不结婚,不生子,就想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的人,价值观从年轻的时候就定下来了,我们更爱友情,我们更爱向这个世界的探险,我们要看到宇宙的疆界,我们也要永远看不到宇宙的疆界。
之所以喜欢这段话,正是因为,我不能接受这种生活,但我不能不允许我父母喜欢这样生活。现在的我依旧单身,喜欢着各种各样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这些事情占用着我大量的时间,甚至有时候都忘了爱情在我人生当中似乎还从未去追寻。
而我的父母却这样生活到现在,他们渴望着我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们渴望着看到我幸福,甚至在我毕业的时候选择北漂而迟迟不肯在省会城市买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当时的原因居然是,如果我这个女儿定在哪里,他们会把老家的房子卖了,然后在我定居的城市去买上一个小屋,好方便随时来看望我,陪伴我。
就是这样一种感情,这样一种时时刻刻为儿女操心的本能,这样一种为人父母的心意,“非不能也,实不为也”,他们奋斗一辈子,是没有能力去逍遥自在过自己的小日子吗?不是,是他们不愿意,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女吃苦,不愿意看到子女们辛苦,所以更愿意在他们身边继续守护和分担。
而我,也许爱着放荡不羁,也许爱着自由,也许就是迷茫而没有找到方向而不愿意回去。我不希望他们如此不求回报的辛劳和无怨无悔的操心,也会不住的劝他们自己吃好玩好,可是,当我自己没办法好好生活的时候,他们的心,大约总是安定不下来的。
爸爸现在也算是一个小老头儿了,他没事儿也会在电话里开始唠叨我什么时候回家;而妈妈,却总是十分开明的说,小孩子就由着她自己闯吧。
一度,我会特别欣赏妈妈这种大气和大肚的心态,还有她对我追求新鲜事物的鼓励;而嫌弃老爸经常家长里短的问我的个人问题和各种婆妈事情。
可是,懂事的父母,难道我们就由着他们懂事吗?
我难道不知道,老爸上班的日子,连续值班的时间里,老妈一个人对着电脑玩儿游戏到深夜?我难道不知道,有时候她跟我说吃的好,不无聊,真的好好吃饭,真的有人可聊吗?
不,我不知道,因为电话里,她只让我知道她很好!
什么是选择?一个是对的,一个是错的,那不叫选择,傻逼才选那个错的。两个都是对的,那不怕选择,选哪个都很爽。人生最痛苦的选择是,两个都是错的,我们要选择的是,我们更能背负哪种错误,带给我们的代价。
我不希望她孤单一人,不会希望她因为怕耽误我追求我自己的人生而懂事的选择去一人生活或住养老院;
同样,我也不希望放弃自己追逐的梦,我不知道梦有多重要,也许它只是昙花一现,也许只是镜花水月,也许什么都不是;
不靠谱的梦想,是错;留父母孤单,是错;
我选择承担暂时放弃我那不靠谱的梦想,选择让他们放心,选择让他们随心而过,选择让他们安心。
因为,目前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能够承担的,也只有这么多。
“我在做子女的时候,就做最好的子女;当我成了父母,我一定会做最好的父母;我绝对不会在做子女的时候,要求父母去做任何事。”
这大概是我目前的状态,我一路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如何为人父母,感激他们把我健康的抚养长大,而我目前能力所能及,能够思考的,大概就是作为儿女,如何做最好的儿女。
可,面对薇薇姐说的那一点,我还想补充一下,当我成了父母,我不仅要做最好的父母,同样,我们也是父母的子女,也许我的心态有了那么一些改变,可到那个时候,我更希望的是,自己能将我的父母当做孩子来宠爱,在那个时候,虽然作为子女的我,却依旧想以为人父母的心态去耐心的对待我的父母。
毕竟他们那个时候,也就是一对挑剔的,长不大的孩子了。
突然想到电影《返老还童》,当人生下来的时候,是一个老头的外表,内心是小孩;而当人逐渐老去,却逐渐外表年轻,最后以婴儿的状态走向死亡,也许这个过程是一个奇幻,未尝不是通过外表来隐射内心呢?
返老还童也许每一个人老去时,都是一个返老还童的过程吧,而彼时,我们不应该像他们当初照料我们一样,把他们当做孩子一样悉心呵护和照顾吗?
最后,感动于少奶奶肖骁的一段话:
当我紧张,我害怕,我失措,我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妈,就是要说她,我说她能够让我安静,能够让我放心,能够让我觉得咬咬牙这一关就过了,很多时候,我妈是给我的一个最后的安全感,所以我不愿意把这份安全感交给别人去寄托,也不希望这份责任由其他人来帮我承担。
小时候闯过不少祸,当班干部收资料费结果被人给偷了,父母帮忙补齐;考试考砸了,问妈妈的时候,妈妈不会打骂,而是会告诉我怎么解题;即使现在成了大龄单身女青年,也因为妈妈的一句,你自己随缘就好,妈妈不催你,安然生活到现在。
曾经开玩笑问妈妈,说,为什么歌里只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她说:也许因为当子女们有任何事情,妈妈都会第一时间感应到,然后回第一时间赶到自己子女的身边吧,再不然,也许是因为当妈的我跟当女儿的你,多了最初那十个月的交情。
即使到现在,遇到工作或者生活的问题,电话里跟老妈一抱怨,只要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似乎也会放下对困难的不耐烦情绪和抱怨,能够心平气和的去解决……不管这是不是妈妈本能天生的给我们的鼓励和安全感,亦或是我们不希望让父母失望的好胜心,即使求助于专业人士后,我们依旧会本能的把我们的这份安全感和对困难的审视,交与我们的父母,哪怕只是他们的一句话,对于我们,堪比神助。
而,当他们老去,我也希望他们能有这样一份骄傲。
当他们想要问那只鸟是什么的时候,我会像他们小时候对我耐心的告知,“那是一只麻雀”。
当他们跟我说,爸妈真没用,现在腿脚都不方便,不好使了,我也会及时给他们安全感,“没事儿,有我呢。”
当妈妈的头发花白,洗着洗着觉得吃力的时候,我会搬一把小凳,接一盆水,轻轻地给她洗她曾经乌黑亮丽的头发。
……
妈,女儿还没长大,还想对您撒娇,您说,您住养老院干嘛!
妈,老小老小,您越老越小孩儿,我还没把您当小孩儿来宠,您说,您住养老院,干嘛呀!
(作者:星雨小妖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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