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好老师是需要灵气的,那心里的柔软、眼里的光远远比知识本身更加重要。遗憾的是,在如今这个老师成为弱势群体、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时代,谈这些何其奢侈?
终于等来你在教师招考中顺利入围的好消息,作为兄长,仿佛拥抱村口的清风、山顶的晚霞。人生那么难,一个人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是何其幸运?
我遇到过很多非常优秀以至于改变了我人生的老师们,但把他们的故事讲给你听丝毫无助于你成为一个好老师,因为优秀各不相同但不优秀却有太多共同点。所以,我准备给你说说我这些年遇到过的“非典型”老师。
高一那年的语文课,老师讲起海子卧轨自杀的事儿,因为个子矮而坐在第一排的我赶紧问:老师,什么叫卧轨?老师斜眼看了我一下冷冷地说:“连卧轨都不懂,还重点班的学生呢!”很多年后,我成了海子最忠实的读者,于我而言诗人指的就是他。甚至我六岁的儿子都能在我烂醉夜归的时候在我枕边来一段:“青海湖上,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大学期间,参加一个爱心支教活动,因为一项比较有针对性的活动,我听见一位班主任老师在班上说:“留守儿童留下来,其他人可以回家了!”尽管她的口吻轻柔,但我依然觉得那句话穿过了我的胸膛直达我想刻意视而不见的身后。
2009年的5月4日,是“五四运动”90周年,我邀请知名宪法学家、北京大学法学院张千帆教授来武大讲“宪政爱国,超越五四”。事情过去没几天,在一个座谈会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怒不可遏地说:“我听说我们有学生请北大某个教授来讲宪政!这怎么可以!为什么没人管!”他批评的就是我。我很喜欢老狼和高晓松合作过的《冬季校园》,“那白发的先生,漂亮的女生”一句尤其让我喜欢,所以当一个满头白发的全国教学名师说出如此有违大学精神的话时,我终于明白,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值得尊重。因为在知识的海洋面前,没有谁掌握真理,只有兼容并包,只有谦逊宽容,才是唯一正确的态度。
我并不认为上面提到的三位老师不是好老师,我只是想和你说说,教育不是一个拥有知识的人把知识教给那些没有知识的年轻人,而是两个灵魂之间平等地交流,教人者亦被教。
我即将在下一个新年来临的时候迎来而立之年,絮絮叨叨的毛病也提前来报道了。我给你说的,无非是一个兄长的昔日往事,毫无代表性,更谈不上正确,而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绝对的正确?圣贤都不曾拥有,何况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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