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安步当车那是一份荣耀的事,一种闲适和疏懒,所以现在很有理由怀疑庄子总是踏步而行的。不过如今这经济飞速的时代,开着日本车,你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开着国产车,你都没脸抬头。这要是步行的,那简直就是勇士,不但颜面上惨淡无光,就连呼吸道也跟着有“风萧萧兮飞沙残,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然而,如今这跑步却成了炫酷而很有逼格的事。

当年李白朗声高语:“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辛弃疾也赶着趟儿说什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这古人可从来没把跑步当回事,追求的都是高头大马、结驷连骑,就连看到那人在灯火阑珊处的蓦然回首也绝非东奔西跑,只是人群中的惊鸿一瞥。至于看唱本的,也还要骑个小毛驴,慢慢悠悠一点点看,觉没有听说跑步看唱本。可见,古人不但不会跑步,而且也不知道什么跑步理论,哪有今天这么高度装备化、理论化还有炫耀化的成就?不然古人也不会跑死了那许多人。

首先说古希腊的那个故事,本来尽人皆知,今天的奥运会也是因之而来。公元前490年9月希波战争中,雅典军奋勇应战,在马拉松平原打败波斯军队。史称马拉松之战。为了把胜利消息迅速告诉雅典人,希腊派遣长跑优胜者斐迪庇第斯从马拉松跑至雅典中央广场(全程42.193公里),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胜利了!”。便体力衰竭倒地而亡。而其奇迹光荣的功绩而成为希腊的民族英雄。要不是他跑死了,哪有中国人如今的人高马大,体力壮健?至少每届奥运会,中国的体育算是成功崛起了。

第二个故事,知道的人大概就不多了。自打前306年,赵武灵王进行“胡服骑射”军事改革以来,国力强盛、百废俱兴,从此改变了积贫积弱的命运,走上了新社会的康庄大道。不过老当益壮、老而弥坚的人并不是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所谓成功者总在达到某种成就后洋洋自得、骄傲狂妄,其中就有赵武灵王这位史上大名人。赵武灵王被围困沙丘宫的时候,宫门将要关的瞬间,赵武灵王赶紧从皇宫里飞奔而出,无奈人老体衰,被人追了回去,后来被饿死宫中。当然,这不是我想说的那个故事,赵国强盛以后,倨傲之心渐增,称雄称霸的野心也日益膨胀,不但敢于接受上党流民,而且也有了与秦国一争雌雄的决心。一开始,赵孝成王派廉颇固守长平,这廉颇却是坚壁清野,虽然屡有小败,不过秦国倒是疲敝不堪,只是赵孝成王很是不满。于是,秦国趁机范睢派人去赵国散布谣言说:“廉颇很容易对付,秦国最害怕的是马服君赵奢的儿子赵括。”最后赵括统率一部援军来到长平,接替廉颇为主将。一改廉颇不敢应战的方针,采取主动迎击的策略。

赵括采取正面对敌的军事举措以后,一开始也是战无不胜,直接打到秦军大营,这时候秦军主帅白起命令一支2.5万人的部队突袭到赵军出击部队的后方,截断赵军的后路,又命一支5千人的骑兵部队插入赵军与营垒之间,将赵军主力分割成两只孤立的部队,同时切断赵军的粮道。这种对峙持续数日以后,赵括深感跋前踬后、进退维谷,在断粮数日后派一个叫赵来的士兵从小道爬到包围圈外,带着求救书到邯郸请求支援。赵来原来体力康健,但已经饿了数日,左右摇摆,体力渐渐不支,从长平跑了近一个月才将求救书送到邯郸,当时递上公文以后,赵来昏死当场,气绝身亡。赵孝成王收到求救书以后,立刻派廉颇率领十万大军去支援赵括,当廉颇军队走到半路就收到消息说白起已经打败赵括军队,并先后斩杀坑杀了赵军45万,举国为之震惊。
这第三件事并不遥远,有些老人甚至还能记忆犹新的传诵,但因为传的太过沸沸扬扬,反而不知道真假。兹略微叙述,以飨读者,若有可疑之处,伏望不吝指正。那年是民国22年,也就是西元1933年,日军占领山海关,时任国民政府代理行政院长宋子文飞赴北平,向新闻界宣布:“日军如侵入热河,中央政府决定全力抵抗。”不但成立了以熊希龄等人为理事的热河后援会,更派出了一个叫黄培伦的人扮做乞丐到山海关打探日军动向,这山海关自从被日军占领以后,民众逃的逃,死的死,饿殍遍地,所以黄培伦也不过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挨着。

这一天,北风依然呼啸,黄培伦裹紧身上的破棉絮,拄着树棍,若无其事的装作要向人乞讨,一边却看着日军军营的出入情况,这是只见一辆装甲车从军营中驶出,与往常不同,这两装甲车却是往热河承德而去。黄培伦知道一定要有情况发生,立马动身,从山海关跑向承德。这山海关到承德本来几百公里,但黄培伦本来就体虚,再加上心急,又要翻山越岭抄近路,等黄培伦到达汤玉麟的府上时已是脸色煞白,只说了一句话:“日军将要攻打承德!”就倒地而亡,汤玉麟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带着历年来在热河搜刮来的金银财宝逃出承德,而他的军队也在大肆抢掠百姓以后逃窜而去,当128个日军到达承德时,各界百姓夹道欢迎,热闹非凡。
以今天的科学来看,古人会跑死,一定是没穿跑鞋,没有跑鞋的人绝对不会跑步,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能走路。如今,要想活着跑步,就得花上成千上万买双跑鞋。以前北京人见面要问:“您吃了吗?”再后来会问:“您跑了吗?”而到了今天,见面第一句话一定是:“吆,您还活着呢?一定是买了跑鞋把?”
还有个原因是缺个超级计步手环,如今每天的计步数少于10万的,心理压力巨大,时间久了会引起精神萎靡,饮食不调,还可能导致五脏六腑的紊乱。我常常在街上看到很多戴着计步手环的人低着头闷不吭声的走路,有时候我就过去打个招呼:“嘿,哥们,今天多少步啊?”他们总是支支吾吾,我知道他们每天的步数一定是低于10万而缺乏跟人说话的信心,一看到我的None牌计步手环,每天的步数达到四五十万,就对人生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旧楚狂客·2016.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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