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姑娘】初踏

（時光匯成浩瀚的故事，過濾不掉意猶未盡與每一次不經意的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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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姑娘】初踏

      偷偷殘留著對家鄉的印象，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曾經遙遠如今卻佇立的土地，偶爾使我毫無知覺，那是那麼無法觸及的、躍過大海與藍天的記憶，它們偷偷劃過雲層，溜進了這裡的和煦氣溫與風的呢喃，慣性吹進我童年裡從眼裡射出來的大街小巷，不知能否重疊的光景，在累積一點一滴的故事。 ⠀⠀

      我在上海，就好像我在任何地方。 ⠀

      記得到達學校，連了網路，發出的第一條訊息是報平安，這也意味著我成功自己托運行李、通過海關、在短暫必須穿過人群與掃瞄儀器中成功轉機，落地前已與不少人交談。 ⠀

      血染似的橙色包裡的三明治與蘋果牛奶來不及被早晨消化，悄悄地被午後的夕陽拾獲，在被丟進垃圾桶前，便被不斷湧入的眼光急促消化完畢，安檢人員沒收我的機票，面善地說：「喝完吧，喝完再來找我取回機票。」笑笑地將我手裡的機票收走，看著他走回崗位，一點距離與時間，他窄長的下巴，滿臉痘漬緋紅的雙頰，輕輕一笑就彎勾似眉眼，直到現在都還無足輕重地刻印著。 ⠀

      牛奶的香氣氤氳在鼻尖，順順的潤過我的喉嚨，眼光下意識瞄向安檢人員，含咬著皺爛的撕口卻不敢啜飲得太快，怕什麼溢出來了更不好收拾，於是假裝很認真但緩慢的喝著僅僅兩百毫升的牛奶，比以往還小心翼翼地品嘗，生命裡恰巧且奇怪的停留，就是伴隨旅客的碰撞，混雜的拉鍊聲，與行李箱滾輪與地面的摩擦。安檢人員耐心重複的叮嚀。「雨傘拿出來。」、「裡面有充電寶嗎？」、「好了可以過去了。」他重複著，亦如車水馬龍的人從我身邊走過。 ⠀

      一會兒他又走過來，用笑彎的眼盯迫我喝完，在我喝得更加賣力的同時，他警告道：「趕快喝，不然你的飛機要趕不上了哦。」接著隔著行李輸送帶，伸過手順勢朝我的捧著牛奶罐空出的手心槽裡塞回機票，好似抽走機票時只是流光遊走裡調皮的靈機一動，還沒有熟悉捲舌的語調，或許是使我印象深刻的原因，不同語言，也有萍水相逢的溫柔。 ⠀

    「往那邊走嗎？」我擦擦嘴，手指著後方。他說對，要走一段距離，看到「14」的時候左拐，噢！我點點頭，心裡翻譯機說，左拐就是想左邊走的意思吧，然後充電寶是行動充。

      點點頭。我示意。趕快走，趕不上就得在這邊陪我了。他說。清亮的午後，一大片隔音乾淨的景窗能見到外面井然有序的飛機，安靜的等待著展翅，我的腳程飛快往他指的方向滑行，在騰空的時候，呆愣地看著瞬息萬變的白雲空想著，到底趕不上飛機究竟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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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黑濛濛的校園裡，敲打手機屏幕，我說：「媽媽，我到了，一切順利。」言簡意賅。不過從台灣飛上海，妳那裏是早上無縫接軌了下午，我這裡是馬不停蹄、白駒過隙、百聞不如一見的楊柳河畔，一切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