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最开始接触《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时,得到的仅仅是这九个字口出耳进的叙述。当时我就产生了无数个幻想:这是一部关于什么的著作,是一个女人荒诞的恶作剧?是一个伤心过度的匿名女人对负心汉的咒骂?……请原谅我的无知,当时确实这么想。在认认真真地读过一遍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场“霍乱时期的爱情”。篇幅并不是很长,但我对这个陌生女人的“自传”而痛心疾首。
茨威格是奥地利最负盛名的作家之一,《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更是他最具代表性的一部著作。这部著作以其短小的篇幅和精炼的语言,描绘了一个痴情的女人、一个没被深爱的男子所记住的女人痴情的一生。篇幅很短,人生很长。尤其是一个暗恋男子的女人,时间过得注定是度日如年;漫漫长夜,注定由寂寞来陪伴。张爱玲曾说:“成名要趁早。”但是,爱一个人千万不要选在人生的最初阶段。假如双方痴情,爱得热烈,那自是最好。否则,爱人无视己,信念终成空;漫漫人生路,不敢爱一人。
女人的孩子去世了。她从小生活在“动乱”、“肮脏”的环境周围。当这些东西离她而去时,迎来了一个阳光、激情四溢的男子。前后的落差是显而易见的。而这个男子,便是她一生的情人与魔鬼。她对他未闻其名,先晓其形。他是一位作家,一位满身才华、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她对他一见钟情,而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十三岁的小女孩。她窥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他坐在书桌前充满诱惑的身影,甚至他的每个不同模样的女人。作家,往往是多情的。而R先生,在这一点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几乎对每一个女人都带着一种充满魅力的微笑。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她。他的记性不好,几乎记不住每一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不错,这里面也有她。当她的孩子——她的唯一的孩子——死去之后,她给他写了一封信。因为她知道他记不住她,所以采用了匿名的方式。
这是她的儿子,她与他共同的儿子。她被“拖”去了因斯布鲁克,与在维也纳的他失去了单方面的联系。从此,她度日如年。渐渐地,由暗恋,到迷恋,到分隔,再到相思。她,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绽放出了她自己的爱情。但是,她与他分隔开了。在因斯布鲁克,她过着非人的生活。如果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爱情。终于有一天,她的青春放肆了一回——她要去维也纳寻找他。
可是她深深思念的他,看到她时,双目空洞,就像看到了空气一样。她无法接受,失落地走开了。直到有一次,她与他有了再一次相遇。他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又浮现出了他那充满魅力的微笑。他主动邀请她吃饭,她怎敢拒绝。尽管这样的邀请在其他女人身上也发生过。就在这一晚,她从姑娘变成了女人,他的陌生的女人。但是她无悔,她心甘情愿。从此,她“栽进了自己的命运中”。走的时候,他送给了他四朵洁白的玫瑰。之后,又与他过了两个晚上。在第三晚,他说他要去远方,她强忍着泪水与他道别。谁知从这晚开始,她竟有了她的爱情的结晶——她与他唯一的儿子。
她怀胎十月,最终又走进了那个“肮脏”、“动乱”的空间——穷人的产房,“宰割羞耻心的屠场”。请原谅,她生下了他的孩子,他从未见过但已死去的孩子。孩子死去的时候,她撕心裂肺,因为她深爱他的孩子。她为了孩子的优质生活,她卖淫了。但是,她觉得他理解这一切。她进入了上流社会,那些男人爱她像爱自己的女儿一样爱着。
在一次塔巴林舞厅跳舞时,她又遇见了他。他那“灼人的目光,使她浑身灼烫如焚”。她又在他的地方,过了一个“风流夜晚”。黎明时,她给他简单讲了她的故事,她与他的故事。可他还是没记起来。但是他却给了她一把钞票。钱,她最需要的东西,却是她最爱的男子给她的过夜费,犹如烫手的利剑,刺进了她的乳房。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陌生的女人离开了他。孩子死了,她告别了他。
陌生的女人并不陌生,痴情的女人当然并不多情。她一生的所爱却爱着许多人,她只是沧海一粟。痴情的女人也有柔情,而多情的男子并未记住。茨威格以极其丰富的心理描写,刻画了痴情女人陌生的一生,可见他是多么的懂女人!
现在我明白了,它并不是荒诞的恶作剧,也并不是对负心汉的咒骂,而是一部爱情颂歌,一部伟大的爱情史诗。如果有机会,请把握她,让她由陌生成为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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