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由于现在还是六月末,你还拥有仅存几日的逍遥时光,趁着这几天再到处转转。
你曾想过推托母亲的好意,可这想法不过是彗星一闪,很快就淹没在心湖中不再考虑了。母亲的话并未有什么可以令你不满的,如此不过是心理上的些许挣扎而已,挣扎归挣扎,但你仍会全力以赴。
至于能够在那短短数日学到何等程度,那便是自身天赋问题了,非战之罪也。
目前情绪状态有些罕见的焦灼,你不想在东大街上与行人摩肩接踵,再者天气本就燥热,你需要待在一个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地方。
冷静下来的地方——当然是酒楼了!
没有什么难题是几道菜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份羹汤罢。
于是你走到了一向冷清的西街,这里人少并非因为店铺开的不好,只是西街较东街过于低调内敛,所以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去东街转转。东街是京城多数人生活的缩影,而西街是少数人的天下。
那些真正嘴刁的食客都会来这西街,街上有家双层酒楼,里面的厨师做菜手艺一绝,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会来这里饱餐一顿。
他人发现这里是因嘴刁吃遍全京城,还有的是想图个一时安宁,至于你则是因为两年前自己跑出家门迷了路,无意间走到这家酒楼,碰巧一名小厨师出门采买,见你这小姑娘长得十分乖巧便给了你一块自制的糕点吃…谁知,自此以后你便心心念念着人家酒楼里的菜肴了。
大概是每人心中对于乖巧二字的定义不同?
不再回忆那‘令人咂舌’的旧事,毕竟叶府距离西街压根不算遥远,你才不想琢磨自己那天是如何迷的路。
在大人的世界里,刚出府门便找不着北的人也真是独此一份。幸运的你是以后出门没在迷路,否则定又要被娘亲取笑一番了。
这种‘吃过午饭想再吃些又不太饿’的时候总是比较尴尬的,进了门,人们零零散散地各自坐着,人与人间仿佛极为熟络又似乎少了点什么,你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停靠在关系网的边缘,借此偏安一隅落个自在。
找个干净的小桌落了座,小桌少椅,除自己臀下的座位便只剩下对面的,一般人不会这么不开眼非要与一少女同挤一桌。
繁华的京城总有不成文的、隐约于众人心间的法则,对你这种毫无威胁的小姑娘而言,自是可以逍遥度世。
“小二哥!”你招呼来不远处的店小二。
许是两年前受了这里厨师的糕点,又或是本身天性使然,你对整日忙活挣扎在底层的人总是抱有尊重之感,你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再好的绫罗绸缎装点的也不过他人之外表。
“哎,您想吃点什么?”小二哥很快迎上来,笑眯眯地问你。
“一份糖醋鲤鱼,再随便上一份凉菜即可。”
这家制作糖醋鲤鱼极其讲究,你目前不觉腹中饥饿,有的是时间耐心等待。
“好嘞!”说着,小二哥从案上给你拿了一小壶酒,“客官,这是掌柜的自酿酒,今日来此的每位顾客均可得到一壶。酒不醉人,清凉的很,您可尝尝。”
“好。”你对小二哥笑着点点头。
小二哥转身去招呼菜,不时用挂在颈上的毛巾擦擦汗,热情地招待着每一名顾客,倒也不显得疲惫。
闲来无事,你的目光跟随着小二哥的身影在酒楼中转来转去,没过多会见小二哥再次去酒楼一角为那单人食客上了几壶酒。
桌上几乎被酒壶占领,却还在要着酒,这人到现在还未喝倒下也算是个奇人了,只是……他那背影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
自己是否在哪见过他。
紫衣银冠,全身无一处不可分辨的孤独桀骜。
分明周边其余人坐着也是坐着,为何自己只单单从他身上可以看到孤独,——想必他的孤独同他人是不一样的,孤独地别具一格,轻易令你的思绪沦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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