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 岁月(四)

作者: 淬凝为尘 | 来源:发表于2020-10-07 12:44 被阅读0次

                          作者:淬凝为尘       

            第四章:求这个小孩的心理阴影面积


        尊贵的读者,感谢您的光临和支持!本人才疏学浅,无法写出优美的短文呈献给您,使您在茶后饭余之时阅读,以带来赏心悦目的快感和灵魂深处的享受。报歉了!

            本文旨在阐明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除了环境,父母的言行举止对孩子的影响外,还有事物的影响!除了抓学习,还应注重身心的健康!窃以为后者更重要。因为,学习是终身的事情,而心理一旦形成却极难改变。

        再次感谢您的光临和支持!

    《一》

          季节轮回,各有千秋。人有千百,喜恕不同。我喜欢春天,因为春天百花盛开,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清香,给人以希望,赋予人以力量。

            而秋天更是我难忘,她不仅有金九银十的美好还有硕果累累的收获,更有我抹不去的记忆!

                              《二》

            那年我十一岁,也不知为什么每天都需要拾柴捡粪薅草的我怎么会有空和邻家小伙伴在一起玩耍?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上天按排,要在我人生轨迹中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吧?

        没有经历过50一60年代的人,是无法想像那个时代的小孩是怎么度过自己的童年的,尤其是农村比较贫穷家的孩子,上学大多要带上筐,为的是来回途中捡柴薅草,少了轻者被骂重着挨打。什么这玩俱那玩俱别说玩了,见也没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玩俱一词似乎就压根没在我们词海中出现过。

          我玩的最多是?是什么呢?至今我也想不起来是什么?跳绳怕把裤子跳烂,踢方怕把鞋踢破,打瓦捂会因为泥巴会弄脏衣服而不敢玩,或者很少玩,最最重要的是那有时间呀!烧锅作饭,洗衣哄弟弟妹妹,哪一样少了我的身影!

          不过那天真是个意外,  我们各自捡了好多春梗棒,在地上放了一块半截砖头,然后将共有的春梗棒轮流甩在砖头上,然后用手中留的一根春梗棒一根一根地挑起来,在挑的过程中,不能带动任何一根,成功了就是自己的了。否则,就算输了,换另一个小伙伴玩,以次类推谁输完谁出局。

          我们围成一圈,有的爬在地下,有的蹲着,双眼死死盯着那一堆春梗棒,生怕错过那一瞬而动的春梗棒,玩的不亦乐乎,心情澎湃,热血沸腾。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传的老远!老远!

        ”谁让你们在这玩里?”

          突然,一只飞脚踢飞了我们的擂台,我们望着四散的春梗棒一个个都傻了眼,不知所措。转瞬我们明白了,原来是我们队里的恶少,是他踢飞了我们的擂台,还踢飞了我的春梗棒。

        我脑羞成怒,冲上去就和他打了起来。

        这要在平时是不可能的,别说是踢飞了,就是全抱走了哪也是没办法的事,自认倒霉。虽然他小于我们一岁半岁,就是比他大很多的孩子也不敢惹他呀!谁叫恁家的妈有本事呢?子因母贵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他的妈妈官位”贫协",贫协这个官到底有多大,权力有多少?至今我也弄不明白。若干年后,我长大成人才知道全村人都不敢惹她和她家人的真正原因,并不来来自”贫协“的官威,而是来自她身后还站着一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万一惹上,轻的她闹得你好几天鸡犬不宁,重的她不吃不喝睡上几天,甚至喝药上吊。接着各种方式的打击报复就会接连不断落在你的头上!直闹得你咬牙备礼托人上门求情方才罢休。试想谁敢招惹这么一个变态的母老虎?常言说的好:看得见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对看不见危险的恐惧!

        也许是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本性。她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两只脚分开外迈,身子左右摇摆,似乎一条道都走不下似的。更有甚者,只要有她在这条路上走,别人是断不敢越她而过,对面时也不敢擦肩而过,老老实实路边站定等她走过,你才可以走。哪怕你事急如救火也不行。否则,就是对其大为不敬,.遭到来自河东狮吼般的怒火,得到打击报复的惩罚。

                                《三》

            一次,一邻居男人串门出来,急着去小解,刚好遇到”贫协”迎面走来,急的不行却也不得不站在路边等。然而,屋漏偏遇连阴雨,病急恰逢慢郞中。这边急如星火,那边慢条其理,左晃右荡就是过不去。

          无巧不巧,就在她就要过去之时,哪人却情不自禁,身不能自控,又是大夏天只穿了件大裤衩,腥臭的尿液湿了裤裆又顺着大腿流了一地。见此情景,贫协脑羞成怒,一把掌搧在了这位邻居的脸上,又撕烂了他的衣裳抓破了他脸颊 ,还把他骂的狗血喷头。本就木讷不善言词的他又气又急,悲愤交加,觉得无脸见人,跑回家中把前因后果留在纸上,找了个绳子就上了吊。要不是人们发现极时将其救下,世间又多了个屈死鬼。

          后来在乡邻的劝说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备了份礼让人把前因后果给解释解释,他去串门哪家也出来做证,的确是急着去小便才弄的如此尴尬和狼狈,决不是有意冒犯她,她这才善罢。

            她从不主动与人打招呼,相反,对主动与之打招呼的人爱理不理,嗤之以鼻,总认为别人是应该的,欠她的,巴结她似的。

        这样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少教养?能不飞扬跋扈、欺压乡邻哪就真奇了怪了!

                            《四》

        打骂声惊动了双方的妈妈,他妈妈先到,也许是看到他儿子并没有吃亏,也许是看到我妈也来了,她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看着我们撕打。

        我妈跑到我们面前,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拉着我一边骂着,一边又是打又是踢。

        我非常脑恕,大声哭着说理道:”我们正在玩,是他把我的春梗棒踢飞,还说我捡的春梗棒是他们家的。……“

          我妈见我犟嘴,又见贫协一言不发脸带怒气的站在哪里,格外生气,一手拉着我的衣领,一手从旁边柴火堆上抽了一根拌草棍粗细的木棍照着我的身上狠命的打了起来。

        我疼痛难忍,用力挣脱我妈的手撒腿就跑,边跑边哭着喊到:”这不怨我,是他先欺负我!……“

        我在前面拼命的跑,我妈从后边拼命的撵,边撵边骂,非要打死我不行,让我站住。

        我虽然有点傻,但也知道决不能站住,站住又是一顿暴揍。

        我家住在村子的最西边,我已经穿过村子跑到村子东边了,我妈还是不依不饶,边骂边撵。

        就这样,一个玩命的在前跑,一个拎着棒子在后边撵。大概出村有半里多地了吧,我跑到了村外的小河边,今年天旱 河里并没有多少水,不足以让我结束生命。然而裸露的河床上却有两个几乎一样大小并排的大料姜石(一种类似于鹅卵石坚硬自然生成的物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悠悠的光,仿佛在告诉我,这就是给你准备的。

    料姜

        我跳下河床,一手一个大料姜照着我的头上左右开弓夯去,心想,我还没有一个外人的小孩注贵(方言贵重的意思),恁家的妈都舍不得打人家一下,我受了欺负还要挨你的打,还追打我这么远,既然不想让我活了,哪就死吧!

        也不知夯了多少下,我的血从头的两边流了下来,倾刻之间流的满身。说来奇怪,我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还在用力的往头上夯着,夯着!心中想着咋还不死呢?一会妈就撵到了!

        终于,两眼一黑我倒在了河床上,心中潜意识的想着:妈你还会打我吗?这以后我大概就不会挨打了吧!我得到了一种超越尘世般的轻松和洒脱!

        我妈终于撵到,看见我满身的血污,脸上怪异微笑的躺在河底,吓了一跳,丢下棒子一边喊着我的名子一边跳下河底,扶起来我的身子,又是拍我的脸又是掐我的人中……

        悠悠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醒了过来,迷茫中不知身在何处。当看清我妈正抱着我时,吓了一跳,奋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再跑。这一用力不打紧,本来不流血的头上又开始流了。

        ”我不打你了,你别跑了!”我妈急忙说道,下意识中把我抱的更紧了!

        其实,我也没力气跑了!心中不仅悽然,不是死了吗?咋还被妈抱着?难道死也逃不脱吗?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妈妈问道:”能走吗?我们回家吧!”

        “嗯“!我无力的嗯了一声。

        我妈站起来顺手把我也拉了起来向家走去。

        也不知是怕我再跑走呀还是怕我摔倒,总之,一路上我妈都拉着我的胳膊直到走到”贫协”家门口时。我妈低声对我说道:“去跪下给你四娘道个不是去”。

        我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地望着我妈,心中想到,明明是她们欺负我,为何还让我去给她道歉?

          刚要说话,我妈又说道”:听话,进去道个歉我们就回家。"说着用力拉着我的胳膊迈步进了她们家。

        “四嫂,我带着尘儿给你道不是来了,这娃不懂事惹你生气了,你还没吃饭吧?别生气了,起来吧。”也许是我妈早就知道我四娘一定在床上躺着的原因吧,直接带着我来到我四娘的床前。

        ”还不跪下给你四娘赔罪?”我妈厉声对我吼道,还不忘把我的肩膀强硬的往下按着。

        “四娘,我不该惹你生气,那春梗棒我不要了都给你们家。“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怯怯的说道。

          ”对不起,赔罪”几个字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因为我觉得我没有对不起她们,何来赔罪?反而是她们,是她们对不起我。她们应该向我道歉!

      ”谁要你……”也不知是听到我们来了她故意面向里睡?还是她本就在面向里睡。然而此时,面向里躺着的四娘翻身朝外脑恕地说道。

          当看到我满身血污的样子,她的话嘎然而止,满脸震惊,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把我拉了起来。”这是咋了,流这么多血?走赶紧洗洗。“

          ”不用了,你不生气就好,回家在给他洗吧!”我妈面带微笑的说道。

          “看你说的,生什么气呀?小孩子争吵打架不是很正常吗?我都没当回事,让他们打去呗,打打皮松长的快!道是你,怎么把他打成这样了?心真够狠的了。“四娘嗲嗲的埋怨道。

        “打打皮松长的快?”我的脸上显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

        “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不想活了,自己跑到东小河用料姜自己砸的。“我妈轻声说道

        四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她看着我妈追打,我才跑到东小河的。

        见此情景,我妈接着又道:”四嫂你吃饭吧,我们回去了。”说完拉着我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这吃吧!“四娘惺惺作态的说道。

        “不了,还有一家子人等着呢!”我妈边说边拉着我往外走着说道。

          来到院中,正好踫到从门外回来的村霸,他见我满脸满身血污,惊恐不已,呆了一下迅速地窜进了厨房。我驻足望着厨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很想窜进去揍他一顿,可我妈死死拉着我的胳膊,生怕我挣脱又去打架。

        其实,她不拉我,我恐怕会瘫倒在地,哪有力气去打他?此时的我脸色苍白,头昏昏沉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如果眼睛能揍人的话,那就是我唯一的方法。

                          《五》

        我妈半托着把我拉回了家,然后端来水把脸上脖子上的血擦洗干静,又把我的上衣脱下看了看随手扔到了院墙边,说来也巧,哪件衣服不偏不倚的挂在了墙边伸出的小树枝上,西边的太阳斜照在哪件晃来晃去的血衣上,格外显得狰狞恐怖!那或大或小的血迹斑点尤如一张地图上的标识布满了整个衣服,又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悽惨和悲愤!

        说来怪异,嘎吱一声脆响,哪小树枝似乎终于承受不住这強大的怨气,居然断了,伴随着血衣飘落在地。我迷离的眼晴望了望那件血衣,满心都是恨,但也没说什么,起身摇摇晃晃的进屋爬到了床上,倒头便睡。

        我的命尤如草芥,不经意间落入尘埃,任由风吹雨打日晒,非旦没有死掉,却依然艰难的成长!

          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不停的喊我”大哥,大哥,你别睡了,快醒醒吧大哥!“一串温热的水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床边站满了人,有爷爷,妈妈也有邻居。,而那哭喊声正是来自于我那爱哭的二妹,是她一边晃动着我的肩膀一边哭喊着我。

        ”可算醒了,这孩子一睡就睡了三天,太吓人了”不知是谁这样说道。

        三天?似乎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说三天呢?我诧异地望了望床边的人,似乎他们都带有惊喜之色!

        我实在是太虚弱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哪个年代,经济实在是太落后了,什么医院,检查之类的词汇似乎对一个贫穷落后的农村来说都不曾存在。医生也是个稀缺职业,好几里甚至十数几十里才有个医生,而医生也不叫医生叫”仙“,通常是在”仙“的前面冠以姓氏,就成了对这位医生的尊称。

        来给我看病的叫牛仙,而这位牛仙是在我倒头便睡的今天上午才被我爷跑了十多里请到了家,只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前两天全家人都不疑为异,认为我流了很多血,睡睡就会好了(当然,究竟还有其它什么原因,大人没说我也不知道)。至到今天都三天了,还叫不醒我,这才慌了手脚,爷爷急急忙忙去把牛仙请来了。

          也许是牛仙的确医术高明,也许是我到了该醒过来的时候,总之,我又活过来了。

                            《六》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留给我的心理阴影和伤害却如影随形般伴随我几十年。

          自此之后,我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家是可有可无的,随时都有被抛弃被赶出家门的可能。我变得少言寡语,说话做事小心翼翼,诺诺弱弱,大人的话就是圣旨,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叫我撵鸡我不敢逮狗。我更加勤快,更加努力做家务学习,生怕哪一天会因为不入大人的眼而挨揍,被赶出家门。我太怕挨打了,甚至有一段时间,看到妈妈拿棍子树枝之类的东西,我都会浑身发抖,直冒冷汗。其实我明明知道哪不可能是打我的,可也无法控制身体,情不自禁地发抖,冒冷汗。

        邻居家的三奶说我是掉魂了,还让我妈夜深人静到东小河我死过的地方为我喊魂。连续喊了一个多星期。

        也许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调节了适应的心,也许真的有用。说了奇怪,我终于见到妈妈拿棍子不在发抖,不再冒冷汗了。

          我家离上学校的村庄有四里地,来回的路上我不敢和同村的学子结伴同行,一个人挎着筐子孤独地或拾柴或薅草,回到家很自觉地到厨房烧锅洗菜帮助作饭。有时发现缸里没有了水,就会挑着水桶到村子中央的水井里挑水回家。

        哪年头是没有自来水的,确切的说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词。

            水井很深很深,而要把水桶在井中摆倒打上水来却是个很有技术的活,通常是当桶放进井里似挨非挨水面时,左右摇摆手中的绳子,当绳子摆到一定的弧度时,迅速把桶提起又迅速放松绳子,这样桶在拉起又放下的瞬间,水桶就会底朝上口朝下的砸进水里,水也就流进了桶里,然后迅速拉起桶,桶底再次朝下,一桶水就算打满了,余下的就是用力拉上来了。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实则太难,你首先要保征水桶不会掉进井里,又要桶在井里能够迅速口朝下水流进桶里,然后瞬间拉直绳子,将桶拉出水面,防止桶脱离了水钩掉进井里。一切都需要有条不紊,恰到好处。

          我是没有这个技术本领的(当然随后我长大了也掌握了这个技术活,而且是远超我的年龄段若干年),我需要多拿一个桶,每次不管打了多少都要提上来倒进井口上另外两只桶里,直到打满,一步一摇地挑着回家。

        整个村里几百户人家就这一口井,挑水的人很多,也许是可怜我,也许是同情我,也许是嫌弃我碍事,总有人愿意把水提上来倒进我的桶里,然后举起放在我的肩上,看着我摇摆不定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背影深深的叹气道:“‘这孩子自从哪事之后好像就没见笑过了?“

        ”我就没见他说过话“。另一个人说道。

        ”该不会睡了三天,睡傻了吧?“又有一个人说道。

        “不会的,听我孩子说,他学习可好了!只是不愿说话了,在学校也不和同学们说笑。不知这孩子心里咋想的。“……

        我走的远了,听不到哪些大人们的议论声了。

        我咋想的?我能咋想呢?

          人们都说大的亲小的娇就不亲那二杠腰,我是老大,可谁亲我呢?是爷爷?可爷爷亲的是老二。是我爹?哪就更不可能了,爹比我大二十岁,也许是当年他还没有做好当爹的准备,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原因吧?也许是因为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十个月之后,奶奶死了,虽然她在我来这个世界的前几年都病倒了,但终归是我来了她却走了,爹把失母之痛迁恕在我的身上也未可知。也许是他在外修铁路好久太累了,回来想要好好休息休息,而我的哭声影响到了他?也许什么也不是,单单看我不顺眼吧?。总之,那一夜,他一脚把正在哭闹中的我从床上踹到了地上。也许是受到了突然的惊吓?也许是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的哭声嘎然而止,……。

          哪一年我应该是三岁吧,弟弟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三岁之后弟弟和妹妹们先后来到这个世界,我的生活又添了重重一彩,哪就是洗尿布。

            自此,我就对我的那个爹充满了戒心,每当他回来时,我就像受惊的小鸡看到了老鹰,成慌成恐地躲在远处不敢近身,甚至在吃饭的时候,远远的瞄着,直到确定他们都吃上了饭才悄无声息的溜进厨房,盛上饭像作贼的小偷迅速消失在一个不为人看到的角落站着吃,心里似乎准备者随时撒腿就跑。

          本来还有个妈罩着,可是这次?这次为了别家的孩子,她拿着棍子狠命的打我,还追打我那么远,大有非打死我而不能解心头之狠之势!我是她的亲生的吗?为了别人家的孩子,居然这样对我!

          我能活过来真的就是个奇迹,是小说中说的命不该绝吗?我不知道但却常常这样想!

                              《七》

          我的弟弟妹妹们都可以向父母要求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我不敢,尽管我也很喜欢某样东西。屋里偶尔有点小吃水果什么的〈比如春节的果包〉,弟弟妹妹们都可以随便拿着吃,可我不敢,尽管我也很想吃。弟弟妹妹随便可以玩耍,打骂疯乱,可我不敢,尽管我也很想玩。我像个木偶似的只知道拾柴捡麦薅草,洗衣做饭干不完的活。弟弟妹妹们可以偷懒不干或少干,可我不敢。最典型的莫过于麦收后的拾麦,每天大清早,天还没亮,我和弟弟就被妈妈叫醒让我拿上爬子,弟弟拿着筐去地里搂麦,通常是我在拼命的搂,而弟弟在地头睡觉,我搂了一大堆,而弟弟的筐里却空空如也。等到我妈做好饭照顾好妹妹们后,来到地里,只是把弟弟从睡梦中叫醒却从来没有拍过他一巴掌。要是换我?省省吧!想想就知道。

        我时常头疼,常常是莫命的疼痛,尤其是天阴和下雨天,疼痛更甚,有时候我疼的满头满身大汗淋漓,甚至能把我衣服湿透。可我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却从不敢告诉家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上天念我活的艰难,活的悲催,开始眷顾我了,我的头痛次数越来越少,到后来竟然不治而愈。折磨我多年的病痛竟然在也没有回到我身上,至到今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善人欺天不欺吧?或许是现代的人们说的脑震荡后遗症?也不可知。

                              《八》

        五年后我考上了高中,住在学校,一星期回家一次,一次我的期考很好,妈很高兴,看着妈妈高兴的脸色,我弱弱的问了一句:“妈呀!哪次你为什么会撵我那么远打我,是不是真想打死我呀?“

        妈妈吃惊的看着我半晌才悠悠地说道:“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显然她没想到我还记得哪件事。

        “为什么她不该惹呢?哪次可不是我的错呀!”这个问题一至纠结在我的心里,即然问了就问个彻底吧。我咬着嘴唇接着问道。

        ”因为恁家是个贫协。而且要不是你满身血污的跪在她床前使她也没好意思继续睡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到哪一步呢?村里人呀都说,这次她可是破天慌的没有在睡几天。唉!”兴许是妈妈不想让我继续追问下去,说完,长长叹口气站起身子出门走了。

        到了门口却又转身说道:”就在你睡醒前,她和你四伯还来看过你,后来又送来了十多个鸡蛋让给你补补。“说完,妈就像有什么急事似的匆匆走了。

        这算什么?十多个鸡蛋就能补回我流的那么多血吗?我灵魂深处所受到的伤害岂能是区区十多个鸡蛋能够扶慰的吗?这也太廉价了吧!我望着妈妈的背影心里想道。

                              《九》

        光阴似箭,时光荏苒。早已儿孙满堂的我这次却因80多岁的老父中风回到老家照顾其生活。一天老妈突然问我道:”桌上放的水果都坏了你咋不吃呢?还有哪牛奶那么多,不喝会过期的,你爹又喝不完。每次都是我拿给你了你才喝,不给你拿你就不知道喝,咋回事?“

        “咋回事?“我迟疑地问道。心想难道你不知道咋回事吗?

        “这是我自小养成的习惯,不随意动家里的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你想想自从那事之后到现在,我在这个家里何时有过家的感觉?又有何时有过家的自由和温暖?岂敢私自吃什么东西?几十年来不管我自小生活在这个家里还是长大后移居邻村,在这个家里我那一天不是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小时候怕挨打,怕被赶出家门,长大后怕惹你们不高兴,我连这个家都没可回。哪些东西坏了无所谓,而我私自吃了也许就有所谓。这次我在家照顾我爹,你们都说我整天呆在我爹的屋里不出门,其实大夏天里我也想到院中走走透透气,伸伸疆硬的腰肢,可是我不敢,我深知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我的肩膀太软,担不起万一我不在而我爹出现的任何闪失。我爹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万一他尿床上屙床上我没及时发现擦洗换掉,他们〈指弟弟妹妹〉恰好回来看到了,我该如何说?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冤屈吗?大妹曾说过小妹‘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真相’。妈,你说我是解释还是不解释呢?左右都是我的不对,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屋里陪老爹好些。至于说到院外走走,我连想都没想过。自小到大,吃苦受累是我的,享受却与我无缘,我早就不敢奢望了……”

        也许是中午来客陪着喝了几杯酒的原因吧,我大着胆把几十年压在心中的酸楚都倒了出来。

          其实,自那事之后,我就把我做了个定位。我是这个家不该来的时候来了的过客,而过客终久是过客,是不能长久的。也许不准确,也许有点偏激,但至少我这样认为,而且找到了当时强有力证据,如前文叙说的五岁多去外婆家的送鸡蛋,六岁多被爹逼着独自上街卖红术苗,这都要趟水过河,这都要横穿马路,是不是爹妈就是希望我一去不复返呢?唉!我的命真大,居然每一次都平安无事。要是真有事,岂不是不用受哪血光之灾吗?真是造化弄人!

          我幻想着快快长大,长大后快快逃离这个令我窒息,令我压抑,令我失去本性的家。所以,就有了放弃在祖宅上盖房子而选择了在外村买地皮盖房子,就有了我在这个家匆匆如过客的心理,就有了在我最艰难,最困苦,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外人而没有选择向爹妈,弟弟妹妹们求助,就有了我宁肯在田间地头饿一顿也不愿意回这个家吃顿饭的结果,就有了……无数个结果,数也数不清……。

        “……

            我飞上青天才发现自己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的更好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找不到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我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

        邻居家赵传这首悲哀、沧桑、诉求的歌飘了过来,更加使我的心格外沉重。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

        哪一个重要?哪一个重要……?我咀嚼着。

          唉!命不该绝,运却多劫!我不愿旧事重提,不愿伤疤重揭,站起身来准备两点一线到厨房为老父打豆浆去。

        谁知老妈这时却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并不是撵你打你,而是喊你回来!“

        喊我回来?我能信吗?别说当年,就是今天,我也不信。当年满身血污的我,游走在生死边缘,还被逼着跪在她的床前的一幕又一次浮现在我脑海之中,那一件地图般充满血腥味的血衣晃动在枝头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哪昏睡三天之久如疆尸般的飘逸仿佛触手可摸,那两个大料姜分明就摆在我的面前……

          唉!天长地久终有时,此情绵绵无绝期!不知怎的,我却想起了这句话?

        此情?是情意的情,还是情景的情?抑或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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