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月份密集的行程，终于带来了恶果，过度劳累导致嗓子出现了问题，变得沙哑，连说话都变得困难，更何况是唱歌。从她在后台跟别人交流开始，到上台主持，注意力一直都在她不舒服的嗓音上，群里粉丝都担心她唱歌时候的状态，一定会有影响，果然是有影响。

影响是有的，但不全是坏的，西班牙风情靠的是热情奔放，空灵的嗓音变得沙哑低沉，却并不影响热情的释放。相反，前半部分的《Besame Mucho》，本身就不是外向的奔放，而是内敛的深情，用浅吟低唱的方式表达深沉炽热的爱情，偶感风寒的嗓音与之相配，似乎有点儿神来之笔的意味。后半部分的《Despacito》，轻快奔放，紧闭双眼的张韶涵，突然睁开双眼整个儿律动起来，这时候清脆的嗓音似乎更加适合表现，可即便如此，完成度依旧很高，只有在飙高音时几近撕裂甚至消失的声音才提醒着听众，她的嗓子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她的勉力坚持弥补了这一点，每当略带刺耳的尖声通过耳机贯耳而过时，彼时只剩心颤，忘了欣赏。

从《Journey》到《Never Forget You》，五首英文歌曲，再加上现在的西班牙文歌曲《Besame Despacito》 ，学不会的张韶涵歌曲增加到了六首。有一种“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感觉，能听但不能唱，让人略感沮丧。

除了挑战西班牙文，此次还挑战了弗朗明哥舞蹈，粉丝口中的“尬舞”再现江湖。张韶涵完整训练的舞蹈，据我所知，有《潘朵拉》时展现柔韧性的舞蹈，个人觉得跳得最卖力最认真最好（这里最好配一个坏笑的表情）；接下来就是《C大调》时的踢踏舞，俏皮可爱（本场竞演，男舞伴完事儿之后她能续一段踢踏舞，就完美了，或者那段踢踏舞直接她本人跳了也行，不过那就要现场换鞋了——或许这个洒脱的动作，还能帮助她超越结石姐也说不定）；之后是《That Girl》时尺度最大的舞蹈，从头性感到尾，当时引起不小的话题讨论。此次的弗朗明哥舞蹈，显然训练不够系统，只是简单地做了几个动作，毕竟歌手舞台是展示歌喉的，舞蹈只是辅助。

等以后，嗓子在最佳状态的时候，希望她能重新演绎一次这首歌，两个版本，两款心情，两种感受。

二

对于一个话痨来说，嗓子哑到不能说话，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他再一次试图跟人说话，结果一开口就扯得嗓子生疼，不仅感觉喉咙在被什么力量撕扯，头上的神经都感觉发颤，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再一次放弃了说话，但是他的心情也随之更加低落，一个人默默躲开人群，蹲在岸边，眼睛随处乱看，于是，他发现了平时未曾发现的乐趣。

竟依然是交流的乐趣！

他看见一只小鸭子向他游了过来，划出层层扩散的涟漪，仿佛它的前行，是因为这些波纹的推动。快要立春了，但河水还是结着冰，春寒料峭，事实上最冷的时候还没来呢，可是这里的冰却没了，因为这里有个小码头，码头附近是不能让冰存在的，于是缓缓流动的河水和远处寂静的冰层一分为二，让这河显得更加生动和富于变化。小鸭子就利用这“人工流水”，到处游玩。小鸭子眼瞅着他，优哉游哉地靠近，还剩不到一米的时候，突然转向，原路返回。他看见小鸭子的眼睛闪烁不定，时而看看他，时而又转移视线，心里在打着鼓，又仿佛在跟他交流：“你是有害的吗？我能离你很近吗？我应该赶紧远离你吧？我是不是应该掉头回去？我应该冒险还是谨慎？……”

他笑了，他也用眼神回答小鸭子：“你回来吧！我不会抓你！我只想近距离看看你！我只想给你拍个照！……”甚至向它招手，希望它能理解他的意思，返回来。

他看着小鸭子渐渐远去，心里却渐渐开心起来。

他忽然感觉，远处的冰层也会说话，似乎在嘲笑他，嘲笑他引诱小鸭子未遂，似乎在看热闹，一只鸭子和一个人的互动让它充满兴趣，似乎是在表达对码头的不满，让本该完整结实的它，变得阴阳怪气……风似乎也会说话，嗖嗖的，像是讥笑，又像是安抚，更有可能的是，根本就是无意识地哼唱，让有心的人做出万般解读。不仅说话，还动手，打在他脸上，又冷又疼，让他时刻清醒，也让他随时防备……甚至垃圾也会说话，飘在流水上的，就好像在斜着眼看着他，一路而下，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拐了个弯，才算罢休。冻在冰上的，也在挑衅，一动不动，直视着他，但他并不生气，他理解它，理解它此时的处境，它也和自己一样，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宣泄的口子，只能另辟蹊径，或者迁怒于其他……

还有蓝月，对，今天来这里，不就是来看蓝月的吗？听见“蓝月”二字，首先想到的是伍佰的那首《蓝月》，但此蓝月非彼蓝月。伍佰的《蓝月》好听，而此时天上的这轮蓝月……看不清楚，借助旁边的那台大炮筒肯定能看清它的美。蓝月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变得更加暗红，甚至缺失了一块，好让他更加看不清。

但他并不恼，他只有开心。他暂时不便说话，却获得了更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