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晋(23)
自刘渊辞别司马颖后,回到了左国城(见前,十六国春秋~前赵(1)),匈奴右贤王刘宣等人,之前就有推举刘渊为大单于的想法,这次见刘渊返回了左国城,刘宣便与部众联名请刘渊上大单于位号。刘渊先辞后受,十日间得众五万,定都离石(今吕梁市离石区),封子刘聪(前赵昭武帝)为鹿蠡王,又遣部将刘宏率铁骑五千,去援助邺城司马颖。(刘渊称帝后事另外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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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王浚与东赢公司马腾的联兵,已击败司马颖部将王斌,大军直逼邺城。司马颖部将石超,合兵堵御王浚,在平棘(今石家庄赵县东南县前村)一战中,又为王浚部下先锋祁弘所败,退还邺城,城中大骇,百官士卒相继逃离邺城。
中书监卢志,劝司马颖速速奉了惠帝车驾归还洛阳,司马颖便令卢志去部署,定于第二日出发。此时邺城的军士尚有一万五千余人,大家忙乱了一整夜,整备行装,随时待命启行,可守候了半日,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都不见下令启程。大家莫名其妙,才探知是司马颖之母程太妃,不愿离开邺城,因此才拖延不决。(走又不走,留又不留,你说你还能干点啥正经事,当这是去郊游么?)
接着就是敌情警报纷至,谣传王浚率兵将至邺城,众人因疑思去,直接溃散。司马颖惊愕失措,只能带同帐下数十骑兵,与卢志一同奉着惠帝,逃往洛阳。惠帝只乘着一牛车,便仓皇出城,之前来不及携带粮食,身边也无财物,只有一中黄门行囊中,藏着三千文私蓄,当下由惠帝面谕,向其借贷,再于道旁购买饭食,供应给众人。夜间留宿旅舍,有宫人持着糠米饭,进供御前。惠帝见状连忙饱食一顿。睡时无被,即将中黄门被囊展开,席地而卧。(皇帝能做成这样,也真是难为你了,可惜无肉糜下饭)
第二天再启程时,于集市上又购得粗米饭,盛在瓦盆中,惠帝连吃两盆,有一乡间老人献上一只蒸鸡,惠帝顺手取过来吃,感觉比那御厨珍馐,更鲜美十倍。可惠帝自愧无物可酬谢这老人,便谕令免其赋税一年,作为报答。老人拜谢而去。(这种乱世下,赋税交与不交已经没区别了。不交,则有人也会抢。交了,可能再被人抢一遍。)
一行人赶到了温县(今焦作市温县),经过武帝陵时,惠帝下车拜谒(司马炎竟然没掀了棺材板),因当时行路慌乱,右足失去一履,幸有从吏自己脱履奉上惠帝,这才得以顺利拜陵。只是拜了数拜,惠帝就不由地悲从中来,潸然泪下,左右众人也相率唏嘘不已。
拜过武帝陵之后,一行人渡过了黄河,这才遇见张方之子张熊,带着三千骑兵前来奉迎惠帝。张熊把自己乘坐的青盖车,让给惠帝乘坐,自己则骑马相随。到了邙山脚下,张方自领万余骑兵来迎接惠帝,奉着御驾,引着惠帝回到洛阳。
至此,之前离散的百官和将士都陆续回了洛阳。惠帝这才升殿议事,颁赏众人,并下赦书。继而又得探报,邺城已被王浚联军,掳掠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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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桓部酋羯朱,因来不及追击司马颖,已与王浚等一同北归。只有段部鲜卑掠得邺城妇女八千余人,因王浚下令不许带归北方,故将这些妇女都推入了易水中淹死。
张方迎惠帝入都,专制朝政,不但公卿百官,无权无势,连皇太弟司马颖也被削去所有权力。洛阳都中人士,都忌惮张方凶威,莫敢发言。唯豫州都督范阳王司马虓、徐州都督东平王司马楙,联袂上表一封(内容太多,不具体译了),无非是篇和稀泥的奏章,大致是说:
“自愍怀太子(司马遹)死后,朝堂大乱至今,现在成都王司马颖,受国家重托,却又弄的宗室骨肉猜忌,文武废弛,天下大乱(这也不能推到他一人头上不是)。太宰司马颙,高瞻远瞩,万事以社稷为先(笑死我了),张方受其指教,是为国之良将(那烤死司马乂、剽掠洛阳百姓的事,也是晋之良政么),但他秉性刚毅,不知变通,且担心事后,会被天下人问罪,所以没有立即西还而在洛阳留守。
自陛下执政以来,左右功臣竟无一人能得善终,这并不是因为朝廷人才不佳,而是朝廷无法善任贤才(这句话是对的),且对臣下从不宽容,一旦有罪,便有连坐之危,这样既有违周礼,又使天下人臣不敢为陛下尽节。
臣等此言并不是只为了张方一人,而是为了社稷的长远考虑,想护功臣安全富贵。臣以为,可将关右(泛指函谷关或潼关以西)之地尽行委任于太宰(司马颙)管理,再将张方遣回关右,这样可保全功臣不失。
司徒王戎为士族领袖,司空司马越为宗室之望,他们都忠心爱国,处事小心,做事干练,应对他们委以重任。安北将军王浚,身负贤名,今他举兵之事,实是为了社稷定乱。如今朝廷应使王浚久镇北藩,安抚幽朔。臣等则捍守封地,为皇家屏藩,则四海正矣。”(这段要看吐了)
不多时,可能觉得之前说司马颖说的过了,两人就又上了一疏,其中道:“成都王司马颖,不能受国家重托,也是因为被奸邪所误,不要重责于他,只需降封,保他性命。”
张方瞧见这两封奏章后,不禁气道:“我奉迎天子,镇守洛阳,明明守着臣节,却讥笑我不知变通。那王戎和司马越是什么东西,也能称贤?王浚举兵犯驾,反说他有功社稷,都什么逻辑。这等妄谈,不值一辩。我也无意再留在洛阳,就是说我不懂变通一事,我倒要看看,对我之后要做的事,你们又准备了什么样的说辞?”(你守臣节?狗咬狗有意思吗)
张方的部队留在洛阳期间,天天劫掠百姓,洛阳城内已被他弄的十室九空,其部下也早就有了归志,这次张方再被司马虓、司马楙两人的奏章一激,便下定决心,要回关中去,但又怕日后无法遥控朝政,便想借拜谒宗庙为名,诱惠帝出宫,把他劫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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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使人入奏惠帝,请他入宗庙主持祭祀,可偏偏惠帝不肯出宫,回说派诸王至宗庙主持祭祀即可。张方顿时大怒道:“天子以为他只要不出宫拜谒宗庙,我不就能使他西迁了么?”(你自己不是说你守臣节的吗)当下传令部众,统统在宫殿门外集合,自己则率领百余名亲兵,跨马入宫,胁迫天子。
惠帝闻变,慌忙逃避,驰匿于后园的竹林中。张方令士仔细搜寻,一会儿便找到了,硬是将惠帝携出宫。惠帝面色如土,托称乘典未备,须备就乃行。部下士卒嘲笑道:“张将军已备妥车驾,来迎陛下,陛下就不必多虑了。〞惠帝无奈,垂涕出殿,由士卒扶掖登车。又要蒙尘,何命苦至此?
张方在宫门处等着,见惠帝车驾出来,笑着说道:“今四方贼寇纵横,洛阳宫中守卫力量过于单薄,愿陛下亲临太宰(司马颙)封地(长安),臣当竭尽死力,保陛下无虞。”(考虑的真周到,费心了)
惠帝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四顾左右,见周遭没有一个公卿,只有中书监卢志一人在侧,恐他是张方的党羽,所以欲言又止,卢志启奏道:“陛下今日,应该听从张将军的这个建议。”
惠帝无可奈何,只能跟随张方而去,令张方多准备一些车辆,用来装载宫人和库中宝物。张方即令部众入宫载运,这些人贪得很,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美差?真是天降横财啊(这可是奉旨捞钱、捞人啊)
于是个个蜂拥入宫,只要见得有姿色的宫人,便任情调笑,逼其为妻,所有库中的宝藏,值钱的全都藏入私囊里,只剩下些破败的杂物不管,其他全部搬上车,甚至为了一些财务,你抢我夺。经此这一番劫掠,把自魏晋以来百余年的积蓄,一扫而空。那疯子张方,还想将宗庙宫宇,统统焚毁,免得有人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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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志急忙向张方劝阻道:“当年董卓造孽,焚烧洛阳,此怨毒流传至今,尚未平息。将军如今还要效法此人不成?”张方这才罢议。
过了三日,张方便拥着惠帝、皇太弟司马颖、豫章王司马炽等,去往长安。时适隆冬,天降大雪,途中极其寒冷,队伍刚走到新安(今洛阳新安县),惠帝被冻僵,手足麻木下,突然就摔下车去,将右足摔伤,尚书高光,正骑马走在惠帝后面,见此忙下马将惠帝搀扶上车,
惠帝足痛,捂着伤口,垂泪不语。高光撕下自己的衣襟,为惠帝裹伤。惠帝哭着对他道:“朕实在是不聪慧,连累爱卿如此。〞(看到这里,也不禁一声叹息)高光闻言也为之泣下。
好不容易到了灞上(这就不解释了吧~沛公军灞上),遥见有一支人马,占住道旁。惠帝见状如惊弓之鸟,吓得冷汗淋漓。
张方下马启奏道:“太宰来迎天子法驾。〞惠帝这才稍稍放心。一会儿太宰司马颙赶到惠帝驾前,拱手拜谒。惠帝依着惯例,下车止拜,遂由司马颙引入长安城,先借征西将军府为行宫。
过了数日,再议朝政,仆射荀藩、司隶刘暾、太常郑球、河南尹周馥等,此时尚留在洛阳,名为留台,遥承诏令行事,又改年号为永安。(年号到了惠帝这,是真的不值钱了)
羊皇后之前张方所废(见前),仍在金墉城中,未曾随驾在旁。留守洛阳诸官,一起将她迎入宫,仍奉为皇后。当时关洛(长安、洛阳)各设朝廷颁政,当时人称为“东西台”。
太宰司马颙此时有意废去司马颖皇太弟的身份,与张方商议可否,张方此时不甚赞成此说。但司马颙已打定了主意,决定废掉司马颖,并立司马炽。
惠帝有兄弟二十五人,都已相继死亡,现在只剩下司马颖、司马炽及吴王司马晏尚存。司马晏能力实属庸下(可能和惠帝不相上下吧),而司马炽却早年好学,故司马颙欲推立他为皇太弟,且因此时四方分裂,祸难末休,并请下诏调停各处,期望能得少许安宁日子。(看来自己是真不知道,造成这样的乱世有你司马颙多大的功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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