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节日,是亲人相聚的节日。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中国人会隆重度过,国家也规定了法定假日,把它看成是仅次于春节的重要节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轼在中秋节怀念弟弟子由,写下了千古不朽的名句。它被多少人引用,表达对亲人的思念和祝愿。
“但愿人长久”,表达了人生的一种美好愿望。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长久”更加重要、更有意义的?
这么多年来,我们每年中秋节,都会聚拢到父母身边,都会聚集到农村老家。
农村老家,有宽敞的院落,有满院的月季,有宜人的秋风,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每年中秋节,我们各家大大小小,从省城回的,从县城回的,还有在家种地的,都汇聚到父母老屋,摆上两三桌,四世同堂,欢聚一堂。
中秋节前,父母亲栽种的芋头,挖出来了, 嫩黄的毛豆角,摘下来了,晚种的豇豆,早熟的萝卜,还有新买的菱角、鲜藕以及各种荤腥,父母亲都早早洗净整好,妥妥的备着,好让我们大快朵颐。
最让我们难忘的,是黄金大饼。每年这个时候,父亲总要骑上自行车,专门到几里路外,去买黄金大饼。
黄金大饼,是一种特产,只有我们家乡才有。盘子口大小,颜色金黄,遍撒芝麻,外皮酥脆,内芯软绵,入口筋道爽口,长久齿颊留香。住在城里的人,经常会专门开车下乡,买几只黄金大饼,解馋过瘾,一饱口福。
可是今年,我们没回老家相聚,我们也没能吃到黄金大饼。年年为我们跑得老远,去买黄金大饼的父亲,走了。
初夏,父亲走后,我怕母亲一个人孤单,先在老家陪了她一段时间,然后把她带到县城家里,住了一些日子。在暑假结束、新学期要开学的时候,妹妹又让外甥开车,把她带到省城,住到了他们家。这样,今年这个中秋节,因为母亲离开了老屋,也因为疫情,我们几个小家,就分别在省城、县城和农村过节。第一次没有在老屋相聚,第一次没有大家庭聚会,我想到了父亲,他一个人的照片和供碗,孤零零地留在老屋里……
昨天,陪同老母亲过节的时候,妹妹一家,为老母亲和我们准备的饭菜,非常丰盛。可是,我们怎么也不可能在省城吃出家乡的味道,心中念想的黄金大饼,更是遥不可及。
吃饭之间,我们没敢提起老屋,没敢提起黄金大饼,没敢提起父亲,怕引起老母亲伤感。我知道,还在老家与老屋为邻种地的妹妹,一定会给父亲端饭上香,代表我们,表达对父亲的一份孝心和思念。但是,我心里明白,无论怎样,我们再也无法回到父母双全的过去了。
人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都是匆匆过客。在毫不相干的人看来,这个世界上少了谁,太阳还照样升起,月亮还照样落下,四时还照样更替。可是,在我们亲人看来,失去了一位亲人,天就塌了一片,心就缺了一角,永远也无法补全了。
今天,好多大家庭,家人都是天各一方,聚少离多。现代化的通信设备,虽然可以通过电话、视频,经常联系,缓解思念之苦。但是,什么样的通讯工具,也无法取代亲人间的相聚相见,无法抵得上亲人见面的感情交流。
餐桌上,我们缺少的是,几块黄金大饼;心里头,我们缺少的是,父亲永远的关注和父爱。人生苦短,世事无常。今天,我们才懂得,来日并不方长,“明天和不幸,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此言不虚。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一个中秋节,让我悟出:只有珍惜今天,珍惜当下,尊重父母亲,珍惜眼前人,孝亲睦邻,敬师重友,才不会给人生留下遗憾。(2022年9月11日中秋节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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