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冬天,没错,就是大家都在欢天喜地地准备过年的时候,那场异常猛烈的暴风雪袭击了我国南方大部分地区的冬天,我们结婚了。
我所谓的结婚其实是办结婚酒。那时在农村先拿结婚证,孩子满月时结婚酒和满月酒一起办的不少,省钱省事,大家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当时我在工厂上班,请长假回家办酒时,听说是回家结婚,经理还调侃: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办什么呀!有的同事开玩笑说,以后和女儿一起办岂不更好?
那时给自己和老公定下目标,年底要办结婚酒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孩子已经两岁,我不想再拖下去,虽然经济紧张,虽然场面不如别人的豪华大气,可这到底也是一个仪式,生活中有些仪式可是必不可少的。
特别是在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倍要面子的老妈,我每往后拖一年都觉得对不起她费心费力给我准备好的那些生活必需品(光棉被就十二床)。
公公婆婆是大山里勤劳朴实的农民,辛苦大半辈子也没多少积蓄。而我们是自由恋爱,初建小家,办婚礼的钱都得靠两人一点点积攒。
好在,为目标同心协力努力的日子虽然分隔两地倒也不觉得有多苦。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越来越接近目标数的时候,让公公请人看了日子,然后请假回家筹办婚礼。
那年婆婆帮我们喂了两头大肥猪,算是对我们结婚的资助,很感激老人家朴实的心意。
日子选在农历12月初,离春节还有点远,老公却请不到假提前回来。家里的新房装修是弟弟在弄的。
印象较深的是婚期越来越近,弟弟怕在此之前赶不过来,加班加点赶工。乡村的冬夜清冷寂静,乡亲们都已早早钻进暖暖的被窝了,耳边偶尔听到几声狗叫。婆婆烧了煤球火放在他旁边暖手,我则给他泡面当宵夜。
那次少了一块木料,和弟弟骑托车上街买回来。材料是长形的,前头搭在他肩膀上,我坐在后面用手举着,村里坑坑洼洼的路面,下坡时我和他都要尽力保持平衡,材料才不至于掉下去。寒风刺骨,手和耳朵冻麻后好似不在自己身上了。
经常感概自己是有多好的福气,找老公顺带找了一户这么相亲相爱的家人。
有时弟弟实在忙不过来,我自告奋勇帮忙,他扔给我一把钳子,一把剪刀,说把开关盒里的电线剪短点埋好。冻得硬梆梆的电线把我笨拙的双手不知戳出多少条口子,看着沁出的血迹,那一刻委屈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不免在心里和自己较劲,不就剪个电线嘛,至于吗?
一家人同心协力做好同件事的热情足以温暖寒冬里所遭遇的困难。
等到老公回来时,家里的装修已妥妥当当了。剩下的就是和爸妈一起挑选家具,电器,一一准备好,就等婚礼当天的到来了。
上街偶遇娘家嫂子,听说我们结婚,非得介绍一家照相馆让我们去拍婚纱照。那时的我们经济拮据,根本没有那个预算,可在嫂子的怂恿和带领下,我们还是走进了照相馆。
盘发,化妆,选衣服一套一套拍,照相馆的小妹体贴地不时把暖手袋放到我的手里。拍完照片笑僵了脸回到家已是半夜。
只是刻的光碟因为雪灾的影响在运输途中弄丢了,但现在看着挂在墙上相框里的笑脸,不免唏嘘,如果当时没有嫂子的坚持,可能我们到现在都不会有一套婚纱照。因为有些事一时错过,一辈子也就错过了。
结婚前晚在娘家办酒,满屋子的亲朋好友,我一桌桌地挨个发烟,老公挨个敬酒,记得爸爸提前把给老公续酒的瓶里装满了凉开水,才免了他喝醉。
第二天在婆婆家也是如此,忙着笑,忙着招呼客人。一天下来,感觉除了累之后想不起任何其他字眼。
这个伴随着爸妈牵挂的婚礼仪式终于结束了,我并没有太多感触。
因为我始终相信,两个人的幸福与否和筵开几席,和有多少金银首饰并无多大关联。
十年过去,又是冬季,想起那个天寒地冻里普通平常的婚礼,我并没有一丝遗憾。
十年来,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更没有那么多海枯石烂的誓言,我们平平淡淡地经营着这个小家,简单中有浪漫,平静中却也不缺温暖。
我们一起分享着人生的苦与乐,相互包容,共同进步。
在这段平凡却美好的婚姻里我们都将成长为更好的自己。对此深信不疑。
齐帆齐写作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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