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男人其实已经离婚多年,一周前,男人的母亲突然晕倒被送到了医院,本来只是简单的感冒,但年迈的老人病情却迅速恶化,有感冒转肺炎再到呼吸衰竭。
男人打电话让女人去医院探望,女人去了。望着戴着呼吸面罩已经无法说话的曾经的婆婆,女人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也没有悲伤的感觉,但是女人没有犹豫,她握着老人的手。老人激动的想说些什么,但是只能看到嘴在呼吸面罩下张张合合,却无法听到说些什么。男人拿掉老人的呼吸面罩,想听清楚母亲说着什么。男人付在母亲耳边,像是听懂了母亲的话,重复着:“嗯,嗯”。
女人拿不准怎么称呼老人更合适,因此嘴里只是说:“您放心吧,我们都很好,”女人的意思是自己和老人的孙子都很好。同时,女人安慰老人,“您很快就会好的,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老人望着女人,没有女人曾经见到的让人生厌的目光,相反眼里是慈祥和期望。
很快,老人又出现心力衰竭,最后心脏骤停,抢救三十分钟后,男人放弃了医生插管抢救的进一步要求。
女人接到男人电话说母亲去世的消息时,因为是周六,女人其实还没有起床。男人让女人过去,女人没有犹豫,迅速起床开车过去了。
女人按照男人的意愿,跟随男人回老家安葬老人。男人没有说过什么明确的话,但是,所有的礼节,仿佛女人还是老人的儿媳。
今天是男人母亲过世的头七,女人来给男人送车钥匙。
男人开始不在家,不过很快就回来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不是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失去母亲的痛似乎对他的打击很大。
男人带回来一个西瓜,男人让女人把西瓜切开,女人照做了,男人招呼女人吃西瓜,但是女人没有吃。女人看男人就询问男人这两天的饮食和睡眠。
男人吃完西瓜,简单地说:“煮点绿豆汤喝。”,女人心里嘀咕说,永远是一副命令人的做派。但是女人还是照做了,同时还作了个醋溜白菜。
等男人吃过饭,洗过碗,女人已经换好了鞋,穿上了外衣,准备要走了。男人说有一袋茶打开了,你拿走喝吧,说着去拿茶叶。拿完茶叶,男人又唠叨喝什么茶用什么茶具。一副很懂的样子。
女人没有言语,任凭男人说着,其实女人和男人离婚前,男人那时还没有喝茶的习惯。
男人很热衷的说要请女人喝茶,说家里有很多好茶。女人于是又换了拖鞋脱去外衣,看男人一会儿拿玻璃杯彻绿茶,一会儿用茶壶泡普洱,后来又喝红茶,再后来又喝白茶。从七八点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快两点,女人听男人絮絮叨叨的一会儿说着茶经,一会儿又说着母亲去世的种种。
女人多数时候只是看着男人,听他不停的说着。女人懂得,诉说能够缓解内心的焦虑。因为,曾经,她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懂得此刻,有人陪伴有人可以诉说的难能可贵。虽然,那时,男人的表现曾让她内心更痛。
用一颗慈悲的心,去对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女人的内心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的平静。
原谅了他人,也就救赎了自己!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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