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听到很多人对于父亲的评价大多是一个善良的老实人。我的确引以为傲,没办法,小孩子都喜欢听到别人的夸奖,这意味着一种肯定和支持。由此,你可以想象得到我的基因里是逃不掉“善良老实”。
其实在整个回忆里,对他的印象更多的来自于小时候,上小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陪伴,每天跑步到学校,是这个男人陪我一起做的。我有时候在想,如今对于跑步的执着和享受也许在那个时候就被决定下来了,一直虔诚地藏在我的细胞里,等着我如今对于它的开发。
甚至每每听到父亲回忆小时候的我是如何拽着他的手指从自己家里迈步到奶奶家里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对于走路的执念真的始于那个时候,还有对文字的偏爱,也是在父亲的大腿上悄悄诞生的。
如今想来,决定我现在爱好的那么多重要时刻,其实都有父亲的影子,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原来他一直都在。所谓“父爱如山”,大抵如此,强调着父爱的默默守护。
但不得不承认,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即使是最爱我的父亲。他有一个莫名其妙就来的坏脾气,而时常承担父亲坏脾气的人是我最在乎的老妈,在这一点上,我是无法忍受的。这点可以从心理学和生理学解释,孩子和母亲之间的联结更为紧密,更能与之产生共鸣,并且容易和母亲“统一战线”。
当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我曾无数次目睹他们对峙的惨象。也许他们真的没有把能量传递到我这里,或者我渴望着父亲可以把母亲对于我的关注稍微转移一些,我并没有被他们之间时常的恶劣气息所影响。直到那次三对一的对峙,一个家庭的大爆发,给我造成在往后的三年里都无法抹去的阴影的争执,我才第一次彻底认清父亲充满恐怖气息的一面。即使再多再美好的“善良老实”也无法抵过我用眼睛和身体亲身经历的一切。即使我只是被父亲的情绪打了一个擦边球。
但转机往往就存在下一秒中。愤怒的背后往往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它叫做真实。我后来才意识到这也是父亲真实的一面,就和他爱我一样真实的一面,没有是非。
而更加真实的是,当我试着观察平静之后的他时,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叫做“脆弱”的情绪包裹在他的周围。你可以想象到吗?一个人孤零零的沉默不语,坐在沙发上发呆,完全和之前怒火的小宇宙开挂的义愤填膺呈天壤之别。他的理所当然呢,他的器宇轩昂呢,他的得理不饶人呢,我甚至怀疑他究竟和刚才发怒的狼是一个人吗?如同坐在龙椅上却只能有落寞陪伴的王者,一个无人问津的鳏寡老人。
我忘记了抛开父亲这个角色,抛开被他发泄情绪的人是母亲这一点,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那么激烈的争吵过后,很需要一种无声的安慰,却谁都不在。我心疼他,同情他,但也只会畏惧他,疏远他。
发生的这一切让父亲在我的心里变得立体。他对我的爱永远都不会变,他的脾气也已经根深蒂固地存在着,哭乐掺半,喜怒兼并。希望父亲可以真的像爱我一样爱自己。他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模样,我期望未来他能邀请我去参观,我相信我们之间还会产生别的关系,而不仅仅是父女,比如朋友,比如哥们。。。。。
老爸,祝你,父亲节快乐。
我爱你,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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