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我已经让让人把钱转到你公司账户了，三千万。”咖啡馆里女人的声音说。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男人回答。

女人笑了没有说话。

 “可我有点不明白，我们不久前才在酒会认识，交情不敢说有多深，怎么你竟然出手这么大方，在我公司债务危机的时候解我燃眉之急？”男人疑惑地说。

女人还是笑着没有回答。

 “难道你看上我了？”男人半开玩笑地说着，“完了，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怎么办？”

 听到这个玩笑，女人笑容停了一下，低头拿汤匙搅了几下杯子里的咖啡，接着笑道：“开什么玩笑，我也有男朋友了呢。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我问你是不是逢甲高中毕业的，你果然说是。”

“对啊，我当时也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怀疑你查了我的资料。”男应和道。

“你记不记得当年，有一天放学后在校门口你给过一对兄妹俩乞丐30块钱？”女人又问。

男人转了转眼珠，片刻后忽然眼睛睁大望着女人，恍似明白了什么，吃惊问道：“你是……？”

“那个女孩。”女人答道。

 “可是你怎么会认出我呢？”男人接着问。

 “我先知道你是老家人，然后我看你的眼神很熟悉，最后让我确认的是你脖子上的那颗痣。”女人回答。

男人下意识拿手摸了下脖子，说：“你不提，我都忘了自己这个地方还有一颗痣。可是，我们只见过那一次面，你为何记得那么清楚？给你们钱的应该也不止我一个，为什么你对我的恩情记得这么深？”

女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拿汤匙搅起了咖啡，边搅边说：“因为那时候你给的钱多，别人都是几块几块地给，你一个学生一下给了三十。还有就是，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样，我当然特别害羞，不大敢看人。你给完钱，我们照例说了感谢，然后我发现你特意在看我，我先是想回避，可以我竟没觉得你的眼光有冒犯之意，对视几秒后，你也没再说什么，后来也就走了。”

 “我骑上自行车还回头看了你几眼，我发现你也在看我。”男人补充道。

 “当时我家遭遇变故，我和哥哥为了继续读书才出去乞讨。期间见过太多冷眼，你的眼神却让我觉得温暖，还有…美好。”女人停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还有希望，还有美好的事物可以追求。”

男人望着女人，女人也望着男人，这一次，两双眼睛的对望不知道跨过了多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