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江晓做噩梦了,他梦见自己驾驶着一架战斗机被小日本击落了,他的飞机跌落到太平洋里。他艰难地从机舱里爬出来时,发现正有一条饥饿的鲨鱼盯着他,须臾间,鲨鱼咬掉了他的一只胳膊。他想大声叫喊,嘴巴却发不出声来,猛地一挣扎,从梦中惊醒。原来是自己身体压到胳膊了,刺激到还没痊愈的伤处。
噩梦不只是在夜晚,连白天都跟随着他。次日上午,在阶梯教室上大课“政治邓论”,江晓自是又与苏媛坐在靠门的后排。有时候他带着深深的负罪感,他感觉在上这么严肃的课时,他脑子里大都时间竟然是用来分析苏媛身上散发的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香味是什么香料制成的。可他又十分想紧挨着苏媛坐,更制止不住不断浮现的分析念头。这令他犹如体会胳膊上的伤似的,隐隐的痛中带着稍许快感。
苏媛哪知道江晓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在本子上写了:今晚,五零八,珍珠港。推给江晓看,江晓眼瞟到珍珠港三个字时,犹如一记闷棍袭头,顿时天旋地转,仿佛他又架着战斗机陷入到敌机群中,他要做的是刻不容缓的逃脱。他一副令苏媛百看不厌的表情,苏媛强忍住笑,细声问:“还能再呆萌点吗?”他机械地点点头。
下午课一结束,江晓夹着书跑的没了人影。汪絮问宫七:“阿晓跑这么快,做什么去了?”宫七说:“是不是去拉稀了?”汪絮白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这么恶心人吗?”宫七一想到江晓真去拉稀了,乐的眼睛生花。季文略拿书拍了下宫七后脑勺,扔了句:“花痴!别挡道。”
江晓跑道五零八放映室楼底下售票处。售票阿姨正打开小窗口,他买了两张最好观影位置的票,心中为自己的逃脱计划窃喜。到食堂吃晚饭时,一想到自己的妙计,不禁边吃着边笑。一旁的同学赶忙端起饭盒挪到远处,估计这同学是在想碰到神经质了。
到了寝室,江晓把宋元拉到门外,悄悄地把电影票给了宋元。又跟宋元说自己晚上临时有事,宋元刚露出失望的表情,转而他又告诉宋元已经帮约好了苏媛,晚上六点五十在五零八楼下不见不散。宋元一听是喜出望外,胡子太好了!
江晓“思道”重修课自己又可以去上了。宫七本来已做好替他扛课的打算,这样一来,搞得宫七晚上的大把时间反而没有着落了。宫七气的想咬他,照着他屁股又是一脚……
晚上六点五十,苏媛准时到了五零八楼下等江晓,这是两人说好的时间。她没看见江晓,却看见宋元笑嘻嘻地向她走来。宋元对她说:“苏媛,江晓去上了‘思道’重修课,他让我给你说声。电影票给我了,我们去看吧。”
苏媛不好当着宋元的面生气,心下暗道:猪头江晓,看下来怎么找你算账。已经来了,她现在走更不合适,再说对宋元也不是很反感,上次在祥云观聊的还蛮愉快。她微笑着对宋元说:“原来他晚上还有重修课要上,那我们上去吧。”
汪絮晚上没事情做。他见江晓乱点鸳鸯谱,安排宋元跟苏媛去电影院,自己却去上重修课,心下想着这家伙这回搞的哪一出,便随着江晓一起去上课。
江晓知道撵不走汪絮,随他跟着自己。去主教楼的路上,汪絮问:“你就不怕苏小小生气吗?人家一个美女给你面子,你却放她鸽子,我看你怎么下台。”
江晓说:“那是你不了解苏媛。她可没你想的那么小气,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你跟着我就是要问这事?”
汪絮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去招蜂引蝶的。”
江晓笑着说:“我这是去上正经的课呢。我也没陪宋元去看,这下你不找茬了吧?那破电影我俩都看过了,也别再看了,浪费时间。好不?”
汪絮说:“我也不是那么想去看的,随你了。那程鸥生日的事?”
程鸥的生日在周四,她特意给汪絮打电话问周四晚上时间有没有问题。汪絮说周四晚上阿晓有选修课,周二晚上也有课,他倒没有说江晓不参加。程鸥便提前一天定在周三晚上,地点只此不二的选在“学友”餐馆。
江晓说:“我有那么重要吗?也就你这么想的。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跟你说过不喜欢林木水这个人,万一到时喝个酒闹得不愉快,岂不是让大家扫兴?我还是不参加的好。”
汪絮说:“迂腐!你吃你的,他吃他的,不喜欢就不说话是了,不露面的话,显得你有什么亏心事似的。明天上午下课后宫七陪我去市里先把梳子买了,你再想想吧。”
江晓上完课,去教职工超市买了点洗衣粉等用品。想到这阵子耽搁了谷之华不少时间,现在得让她安静地准备研究生考试,便打消了去谷之华那里坐坐的念头,径直回了宿舍。
宋元正跟钱守道美美地说着电影情节,见江晓回来,他对江晓说:“胡子,苏媛让你回来后去找她。”
江晓第一反应是宋元把事情搞砸了,忙问:“怎么?你惹她生气了?”
宋元说:“没有啊,她有说有笑的,怎么会生气?”
江晓又问:“你没跟她说我去上课吗?”
“说了。你找她一下就是了。”
江晓给苏媛宿舍打了个电话,答复人不在。他心想苏媛应该是回校外住处了,有点晚了,再去找她,不定又让卢雪那女人笑话。想着明天再说吧,又没什么要紧的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