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翅膀长在你肩上,太在乎别人对于飞行姿势的批评,所以你飞不起来。”
2月12日的早上,无法醒来。
我正忙着在古怪的梦里东躲西藏。
莫名其妙地被关在某个监狱里,身边的囚徒都睡在上下铺上,像极了高中时候的住宿安排。
我观察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正匍匐在前往牢房大门的地上。
同一个Ceiling之下,有一个老大哥式的老女人,号令其他犯人对我严加看管。
她好像对我的内脏器官饶感兴趣,依稀记得她嘲笑我居然还有逃出生天的念头。
他或者她所说的话声声入耳,可我却记不住是男声还是女声,总之气氛诡异。
我有那么几秒钟的好奇,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女牢房还是男牢房。
如果是女牢房......
听他或者她说着我回忆不起来的话,我很害怕,分辨不出哭没哭。
紧接着,梦境的镜头恍惚了,也可能是等到我写作时候的记忆恍惚了。
一瞬间我好像还趴在地上,又有一瞬间,牢房的门似乎敞开了,其他狱友,老大哥式的老女人都不知所踪。我没有着急慌忙逃出去,而是选择蜷缩在牢房里的某个不易被发觉的角落。
也许这是个好策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纵是梦里,也可以这样心思细密。
我开始有些佩服自己了,好样的!
但不知怎么,又有谁把我拎了出来,站在我面前像教官一样地训话。
姑且就唤他作教官吧。
教官面庞白皙,牙齿整齐,侧颜完美,嘴角似扬非扬,仿佛在嘲笑我自以为是的龟缩藏匿,而实情是我就SB一样老实地躲在门后,门下沿,露着自己的脚,和他的脖子。
他坚挺好看的鼻尖距离我很近,很奇怪的是,明明他在冲着我耳提面命,我还在一旁端详着。
梦里看得不那么真切,他好像身着二战时德国的立领军装,露出皓白脖子的长度,让他的头颈比例显得优雅和谐。
军装浸染着的漂亮灰色,没有手机,我无法检索准确的专业词汇来定义。
想来,梦里的监狱里应该也不提供WiFi,我真是想多了。
我开始怀疑两件事。其一,我究竟藏好了没有。其二,该教官一定是觉得,把自己装进这身军装的时候实在太帅了,才义无反顾地投身监狱事业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有了这份工作,他就可以在每天上班的时候,大摇大摆地照镜子,而不必担心有人调侃他这般臭美。
元首曾经说过:“军服一定要帅,这样年轻人就会义无反顾地投军效劳。”
……
不想醒,也得醒了,我的意识跟我说,他清楚明白地在脑洞里计时,我不搭理他,却也能感到他(意识)的表,掐地已经极其不耐烦了。
睡眠时间已经足够让手环APP,亮出五颗星。
勉强睁开眼,天色却没有往常的亮度和对比度,雾霾又来敲门了吧。
拉开窗帘。
霎时,漫天游荡的雪花,占领了我的视野。
很肥硕的大片雪花,下坠地十分认真。
他们在空中划过的身姿看似散乱,可实际上,那恰恰是他们下落的秩序。
一时,我又想起昨天把简历发给猎头之后,对方提醒我因为离职时间过久,履历打了折扣。
心头像蒙了块猪油皮(煮过之后,我们管它叫皮肚儿;加上鹌鹑蛋,小白菜,木耳,捏一撮黑胡椒,淋几片香油花,点缀零星香菜,我们管它叫杂拌儿)。
看来我尚未修炼到油盐不进的境界,心底仍见波澜,头皮有些紧。
可能这就是做梦的起因吧。
看到猎头的警示没多久,便去读《金刚经》,读完也不知道到底降伏了自己的心情没有。
今天的单向历,送给了我写在最开始的那句话。
我不认识说这句话的Carson McCullers,虽然我可以临时跟度娘勾兑一下,然后强行装B说这句话见于《伤心咖啡馆之歌》。
出处,单向历上印刷得很清楚。用这句话,来辅佐今天的主题,非常合适。
忌怂。
就算Employers们介意我赋闲太久,又有何妨呢?
一则,自己的决定已成无可回转的事实。
二则,本来已经腻烦了在Cube中假装劳碌的把戏,他们不赏我饭吃也罢。
又转念,面对如今境况,七老八十的我恰好在此时造访,会如何开示理应三十而立却完全不着调的我。
不出我所料,他必定愿意畅想,同我对调身体和年龄,满心欢喜地继续往前,手舞足蹈地替我趟这趟人生浑水。
是啊,他早混熟了风雨,游完了沧桑;看腻了飞禽走兽,尝遍了海味山珍。私下里修炼了“不二萌心法”,暗地里构建了属于“龌龊萌哲学”。
什么得失利弊,又什么冷暖甘苦,他已全不在乎。
钻进熟悉的新皮相,他只顾贪恋地活蹦乱跳,哪里还计较什么事业,什么财富,什么名声。
他就赤子单纯地一心想活。
活着,就很好。
反观我,纵使躲进了他那副陌生老朽的皮囊里,却依旧无法享受眼前弥漫天际的雪舞逍遥,依然不能品味含饴弄孙的午后清闲。
真正的幸福,是一种庞大超然的宁静,不见悲喜。
我这个年岁的人,还没有办法做到时时刻刻回归其中。
心外无事。
没有什么可担忧可害怕的。
人事物、兽鬼神的发展演绎,就像雪花螺旋天空时的路径,乍一看杂乱无章,而其中处处可见恰到好处,愚人不识而已。
关键之处,在于有没有狂妄的胆量扬起翅膀,听风把你吹去未曾履及的陌生地方。
又或者,你懂得了向死而生的道理,遇事总能以超然卓越的高度俯瞰自己的逆境窘境顺境宽境。
不必说起“向死而生”,便生出“垂死梦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悲壮想象。
不如就简单地想象耄耋时分的你,会如何云淡风轻地对即刻焦躁不安的你,怎样举重若轻地开一个玩笑,令你顷刻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不禁莞尔。
如此未尝不是一种向死而生。
是故,衰老本来不是件悲凉凄惨的故事,只是我们先入为主地以为,它是件凄惨悲凉的事故罢了。
你看冬天枯槁肃杀的枝头,只是枯萎,却不悲恸哀叹,自怜身世。
他只做枯寂肃穆的等待,并不为往昔零落无痕的残花败叶难过。
它安详淡然,不悲不惧。
如是随想着,抬头瞥见窗外,雪落没有方向,雪花已然瘦了。
瞧着他们,我把我倏然想到的冷笑话讲与你听。
一枚雪花,灵光乍现。
尚在空中时候,心头闪过一念:
“我为什么要和其他雪花一样飘落?”
而后,它飞过天空,留不住痕迹,葬身在不具名的水泥地上。
你,会想念这片雪花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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