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强子家,他又提了六瓶酒,我问他不肉疼啊,他说兄弟回来了,心情好,不在乎。
我们天南海北的扯着,扯着这几年的一切。强子还在科技城卖着手机和配件,五六年了工资还是那点,他一直搞不明白,这个城市是怎么平均工资达到那么高的,都是自己的二倍都多了,这几年来工资涨了几百,生活费却翻了一个滚。
"你打算做着什么啊",强子又开了瓶酒问我。
"不知道,找找再说吧,我还是不喜欢这里",我已经有些头晕了。
"你说你小子也是的,有女孩子追你,人家家里都同意了,你怎么就不愿意。"强子的话有些唏嘘,也有些玩笑。
"你懂个屁,她那是追我,他那是害我!"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在理他,躺在了床上。这是个单人床,只是比学校的上下铺要舒服的多,一个人睡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今天他要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了,希望哥们你能撑得住。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便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笑你妹啊"
"你他妈看来还是个处子鸡啊"
强子有些挂不住,可能有些酒劲了,更可能害羞了,大吼了起来"放屁,老子上过的女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苍老师早成别人家媳妇了"强子的喊声确实有些大了,迎来了隔壁的一阵回应。
"哈哈哈哈"。
夜,还是很安静的,只剩不多的车辆从路上驶过的轰鸣。
。。。。
还没开工,和强子在这个城市溜达了几天,我从强子那里讨来了2000大洋买了个手机,不过签了个请他五顿大餐的卖身契,用他的话是"新兄弟明算账,利息还是要给的",只是这利息有些高了罢了。这个不大的城市确实没有手机也很不方便。
无所事事的我们打着篮球,蹲在泉城路看着穿着大大羽绒服的美女,完全没有夏天的感觉。
"强子你看那妞,不是那个漏腿的那个,我靠大冬天的,太诱惑了"我指着一个一步步正扭的高兴的女子说到。
"草你懂个屁,那叫打底,看着只是颜色和大腿一样罢了"强子看着那女子,眼镜都没有眨一下,直流着口水。
"呵呵,研究不少啊",我很是赞赏的给了他个大拇指。
"那是,我告诉你小子,这种女人只要有钱,你想要几个有几个",强子很是自豪。
"呵呵,你哪来的钱,再说你连个女人都没碰过"。
"现在的女人都特别现实",强子有点感慨。
"你说房子,车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转过头问强子。
这是我一直想搞明白,却不明白的。一套房子为什么这么重要,每个人都在喊着没有房子变没有家。更搞不懂一套房子为什么就能半年之间翻上了一番,一辈子的积蓄也就那么些吧,所有的一切全都给了开发商和银行,包括这一辈子。
"不知道,用女人的话这叫有安全感,她们不是宁可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吗",强子嘿嘿一笑,补充道:"我也想在宝马车里哭"。
"去卖吧,来钱快",我很鄙视他。
"嗯,真的很多。"
"可爷就怕做了那一行,没人叫台啊",强子很是赞同的点着头,随后又是叹气的摇头。
这个城市真的已经成为了囚笼,囚禁着生活在里面人的思想,完完全全的改变了每一个人,改变了一个的追求,让淳朴变成了傻逼,梦想变成了金钱,心情变的浮躁,每个人不计后果的爬升、爬升,爬升着去服务这个经济社会,而不再是服务自己的生活。
没几天强子开工了,我也找到了一份快递员的工作。强子本来想让我去做销售,可我却不喜欢这种被圈养的感觉,快递员起码可以看看路上的风景,尤其最吸引我的还是老板给出三轮车,给准备电话,可以省下我一笔支出了。
不过我没想到,现在这个社会一切都是那么安利,上班第一天老板就给我们开了一次早会。
"又是一个新的早晨,又是一天新的起步,相信我们会给自己带来一个良好的开端,下面请全体起立共唱XX快递战歌《我相信》,我相信今天大家一定能服务好自己的客户!"
老板的演讲很是激昂,挺着隆起的啤酒肚,不停摆动着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我怀疑老板是做保险出身的。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大家,确切说二个人的歌声带着很多丝的困意。
"请全体入座,给优秀的自己一个响亮又热情的掌声!"
"啪,啪,啪"一阵不是很稀疏的掌声。
XX快递战队又坐回了四根腿没有靠背的塑料座子上。
"新来的小伙子,欢迎加入我们,来上台介绍一下自己,我们这个优秀的团队认识一下你"。
我还没坐稳呢老大,很是无语的做了个介绍。
"来小伙子这是我的名片,咱们送快递时一定要做好客户服务,有需要保险的一定要把我的名片给我的尊敬的上帝"。
好吧,果然是个卖保险的。
"超子,今天你带小伙子熟悉下自己的片区"
超子的年纪和我相仿,留着个小分头,很是秀气,也很安静。
"你自己每天也要这样开会吗?"路上我问超子。
他笑了笑,"还好吧,起码晚上不用开"
"那还好?"我有点无语
"哈哈"
他递给我根烟。
"因为晚上一般你的快件要送到很晚,迟送件是要罚钱的。",超子的话很是实诚,我更是无语。
超子的电三轮骑得很快,快的我就像在秋名山玩着漂移,左右转来转去,在汽车之间穿梭。我总是感觉他会碰上前面或者一侧的车辆,只是没有罢了。
忙忙碌碌的一整天,穿梭在大街小巷,高楼间的写字楼里,除了中午吃饭,根本没有停歇,满身的疲惫。超子告诉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片区都跑了,之前老板也送,也不去做保险了,就又找了个人。超子要分我我片区快递单,我只是拿了一半,他也就没在推辞。
夜来了,坐上了回强子家的公交,习惯性的夜晚掉向。尤其坐在车的后排,八点了,车里还是满当当的人。不算陌生的地方也充斥着陌生的感觉,车窗外,一堆堆陌生的人群,窜动、窜动。不是被黑夜蒙住了双眼,只是,一种对这座城市一直充满着迷茫与深藏的希望,每每的厌倦,每每的眷恋。
强子给我淘来了一张二手床,单人的,吱吱的直想,我都怕会不会把它压垮。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七月,超子由家里介绍几个月前认识了个妹子,感情的温度已经超出了地球的极限,有种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于是超子送快件的速度更是超出了我的认知。每一周我都会给爷爷打个电话,他还在抱怨,只是不买那么执拗。也许这就是大城市的生活,每天都累的跟狗一般,每天见到的人比农村一年见得都多,只是他们不属于你,时间也不属于你罢了。
"师傅,喂喂,送快递的师傅停下。"
我在路边停下三轮,一辆白色奥迪车停着,车走下一个带着眼镜的时尚女人,看不出年纪,女人化了妆谁也分不出她的年纪吧!至于奥迪,我也想开,只是我已经把理想留给了下一代。
"小哥,送江苏的件多少钱"她摘下墨镜,很美,比夜里自己想象的妹子还美。
"什么件"我有点紧张,对于正常男人,这可能是正常反应吧。
她没有在意,或者说没有注意到,递给我一份文件,全是英文的,我一个屁也看不懂。
"10块"
"加个微信吧,帮我装好,装好帮我发个视频",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是广播里的知心姐姐,也没有什么高傲的感觉。
"钱给你发红包了",她笑着说。
"可以",我点了点头。
回去后我仔仔细细的把东西给她包好,发给她视频,寄了出去,她道了声谢,我回了客气。
从那以后她经常让我去她那里收件,没有多么话语,收件,红包,给她发视频。我只知道她在电视台工作,人很客气,其他一无所知,也没有想了解多少,城市的人生大多都是过客。
七月份的天总是显得沉重,热的人连喘口气都不自觉的伸出了舌头,不管一天往身上泼几盆凉水,也只是解了此时的燃眉之急。强子一屁股坐在了盛着半盆凉水的塑料脸盆里,全身只剩一个四角内裤遮体,上身
靠着床边,长长的一声舒适的呻吟,风扇还在努力摆动着他的脑袋,像是对于这种无耻不雅举动的无奈。我翘着腿躺在床上,看着摇头晃脑的风扇,直想让他停止摇摆,只需要对着我呼啸就好。
空气中飘动着浮躁的波浪,只要没有风扇的瞭望便没了那那一丝丝清凉。这种时候,爷爷应该已经开着窗户,在自然的微风中沉沉的打起了酣。我的黄狗应该趴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伸着它长长的舌头,倾听着几只鸟的叫声,看着蝉皮的脱落。羊儿相互散乱的躺在羊圈里,相互依偎着。一只夜猫爬上墙头,来回巡视着,寻找着它的猎物。
"老子受不了了",强子终于还是从盆里拔出了他的屁股,带起的水花溅落在了水泥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应该用不了几分钟它便会干涸。
"你有病啊",我撇过头很是无语的看着这个打断我思乡情节的神经病。
"你,穿衣服",强子脱掉湿掉的四角,一边擦着湿湿的屁股,一边对我吼着。
"你死不死啊,发神经啊又"。
"吃烧烤去"
"不去,没钱,明天还要上班,不去",不是我不想去,穷是一种病,无药可救的病。
"你说我在这这么多年了是怎么过得啊!别人天天烧烤,扎啤,我天我只闻香,可怜我这大好青年,风华正茂,连吃顿烧烤竟然还有人跟我较真,不陪我去吃,苍天啊"。强子指天骂地,这小子已经开启了飙戏模式,我知道是逃不掉了。
"走"
简单的衣着,沙滩裤衩,大凉拖鞋,拖拖拉拉的出了门。
这个城市除了夜店已经没有什么夜生活,以前每晚有两三个红灯长且人潮涌动的夜市被一句影响城市形象而被迫迁移到没多少人知道的某个偏远的市场,可是交通该拥堵还是一如往昔,可是从此陪过不知多少人青春的记忆便付之东去。政策的实施永远有附带品,卖早餐的路边摊也消失的干净,吃个早餐是难上加难,让很多人戒掉了吃早餐的不良习惯。也许一切都只是在服务这个城市的门面或者说某个人的政绩,他们舒适的躺下沙发上,一句口号,下面便成了热锅蚂蚁,然后他们走了,成了过客,这个城市还在,我们还在。
烧烤,对于这个城市的人是一种生活。晚上几个朋友相约一桌,一桶扎啤,脱下白日的马甲,说着不靠谱的理想,诉说着生活的苦恼,因为疲惫,因为这天气,更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更是一种压抑的释放。
走进烧烤店,满坑满谷的人群,很是嘈杂,个个桌上杯盘狼藉、串子横七竖八,有的人已经满是醉意,满脸通红的却还在劝说着同桌的人陪自己喝酒。有的人啄着刚端上的毛豆,期盼着烤串的光临。服务员正忙的热火朝天,一杯杯的扎啤,一盘盘的烤串摆到桌上,等待着进去腹内,变成明天的排泄物。
我们找了一张空了的桌子做下,我已经决定狠狠的宰强子一顿,敞开肚子使劲的吃。
"30个猪肉串,一个拍黄瓜,两杯扎啤。"强子没有给我开口点餐的机会,对着过来的服务员就是熟练的点餐。
"你要不要这样,你老师有没有教过你要让别人先点餐,要懂的礼貌",我瞅着强子很是幽怨的对他说道,我在考虑在来上几个腰子。
"我老师只教过我宁做流氓,不做君子。流氓是真流氓,君子全他妈是伪君子。"强子噘着嘴,翻着白眼对我说道。
"你别想坑我,才吃完饭才多久",强子一边给我往刚拆开的餐具里倒着用碎茶叶泡出来的茶水,一边说道。
"去你妈的",我说道。
说完我俩便哈哈大笑起来。在这里唯一的好出就是你无论说什么都可以用喊的,因为只要你不喊,坐在你对面的人怎么也是听不清楚你在说着些什么。在这做城市,不管走到哪都是消费,哪怕你就餐用的餐具。
水杯慢慢被倒满泛黄了的茶水,透过玻璃的杯子看着几粒茶叶末在水中漂浮着,微小,无助,它属于这杯水,对于这杯水来说却毫无意义,只是残渣。
"我靠,忘记涮杯子了",强子拍着脑袋喊着。
"你什么时候涮过杯子",我说道。
"说你没文化真可怕你还不信,让你多看看新闻你又没兴趣,小爷来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拿去别人那里刷的,谁他妈知道用什么清洗的,现在黑作坊比古代黑点都多,要学会热爱自己的小命"。强子咧着嘴,已经不热爱生命的喝起了他口中的"毒药",我觉得他就是存心恶心我罢了。
"不干不净,喝了没病,男人家家谁在乎。",我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妈的这XX踢得真臭,这球都能进",突然间,我背后一桌已经有些醉意的光膀子汉子喊道。
声音很大,大到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嘴中的话题,朝他看着。光膀汉子满不在乎,还在吱吱呀呀的评价着,同桌的人也在一起点评。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场足球赛,电视里的声音根本就听不到一丝。我不懂足球,只看着两队人奋力奔跑却无法将球切入球门,你争我夺的,显得很是无趣,我甚至连他们口中的越位都搞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可能中国足球给人的压力一直很大吧,其实用手不就可以了吗。
"哈哈哈,这球进的真是漂亮,XX队牛逼",另外一桌的汉子很是针锋相对的激动的对喊着。
"放你娘的臭屁,XXX队才是傻逼",光膀汉子一摔筷子,跳了起来,指着叫嚣的汉子骂道。
"你骂谁呢,你他妈的个xx",汉子也不甘示弱,将筷子丢的好远,站起来对骂着。
"骂的就是你个傻逼",光膀回敬道。
对骂也许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不管在哪里也都是这样,用现在特别有文化的词语应该就叫做对骂的传承。
然后事情就如想象般的打了起来,两边同伙开始要拦没拦住,不知怎么的有一位吃了对面的几次黑脚,于是这场单挑就演变成了一场两边的互殴。
本来已经很骚乱的房间更是热闹,杯子,盘子,酒瓶满天飞,有人人已经趁乱悄悄的逃走了,省了一顿饭钱,更多的人却在看着热闹,女生装作恐惧的迅速躲到了心怡好久的男子怀里。我和强子也想着吃了这顿霸王餐,可是战场就在我们的前方,逃走也是妄想,只能成了最佳位置的看客,这其实也是可以当做无聊日子的消遣。老板的反应很是迅速,已经报了警,更是让服务员悄悄的溜到门外,从外面上了锁。
不一会警笛想起,警察来了,两伙人被四个警察推推搡搡的带上了警车,不知为何也没有了刚才的霸气,显得很是乖巧。
一个警察来到门前,双手平举,两手上下摆动着,示意大伙做好。
"同志们安静,安静一下",警察同志的话让大伙的议论声总算停止了下来。
"首先谢谢大家的合作,今天的是一场特别恶劣的行为,我们作为人民警察一定会严肃的处理今天这群为非作歹,扰乱治安的黑色势力,今天的事情希望不要打扰大家的兴致,大家请继续吃饭,谢谢大家"。警察的表情很是和蔼,声音也很是委婉,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话音刚落,就有人带头鼓起掌来,大声呼喊着好字,于是掌声变被他带动着洪亮了起来。
我转过头,寻找领头鼓掌的人,是这家店的老板。是啊,是应该感激警察同志,那两伙人的饭钱还没有拿到手里呢。
我对于警察没有特别好的印象,说不上喜欢,但也没有恶意。说到不好印象,只是因为我去办理个暂住证时他的不冷不热,他那读取了我的身份证后的突然失踪的十多分钟,让我在座位上惴惴不安,以为自己和某个犯罪团伙无意间有了关联而成了这个国家的犯人,他回来却告诉我只是上了趟厕所。更是因为我大学期间被偷掉的手机到现在还在等待着他们帮忙找回的消息。这个社会总有很多人黑化着他们,因为他们的不作为。有人赞赏着他们,因为他们帮助着处理了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而在我看来,他们也是人,一群普通的人,有着自己的性格,有着自己的想法,警察只是他们的工作,所以他们就变得特殊。对于工作,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态度,有人全身投入,有人把它和生活分的清清楚楚,有人只认为它是工作。
讲话的警察找上老板问他要去了监控的影相,老板很是感激的握着警察的手,警察也是安慰了几句。警察走了,好多人也是纷纷起身买单,本就不大的餐馆已经一半的地方是刚才战争的遗迹,老板也是精明的的,喊着给每桌都打六折。
老板的自然精明,自然挽留住了自己的回头客,但更留住了还没吃多少饭的胃。好多桌纷纷吆喝着店员,我和强子自然也眼睛发亮的又点了不少的烤串,这么优惠而美味夜宵自然不会因为一场不愉快的群殴而放弃,再说我和强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愉快的,因为我们吃的很愉快。不愉快的应该还是老板,刚有俩群人砸了自己的摊子,又因为自己的"六折"留下了一群饿死鬼,应该很是肉疼。老板应该也是小看了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打架虽然很让人不舒服,但这个城市,让人们经历的不舒服可能更甚一些吧。
我和强子很是感激老板,因为我们好久这样舒畅过了,美味确实是让人愉快的东西。
"哇,好爽,如果天天让我吃着美味,我宁愿不要女人",强子躺在床上很是不要脸的说着。
"如果你能天天吃上好的,那你就不缺女人了。"我说。
"其实如果有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宁愿一直这个熊样。"我停顿了一会又说。
"少酸,女人一看钱,二看脸,你哪个都不沾哪来的女人喜欢。"强子说。
"我靠,我虽然不是绝色,但也能看的过去吧,爷这张脸不比你的强上百倍。"我很是恼火。
"我呸。"强子很是不屑。
"你大爷"
"你说女人是用来干什么的?"强子问。
"用来干的",我回答道。
"我觉得女人是用来疼的,也是让她来疼自己的",强子的话让我开始觉得他超神了情种,这是不好的现象。
"你不是要美食,不要女人?"
"嘿嘿嘿"
强子的傻笑很有感染力,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那你相信百分之百的人",我问强子。
"相信",强子点头。
"那等你五十出头碰到了,别忘了拉我去瞅一瞅"。
"别诅咒我"
"关灯,睡觉"
灯熄灭了,没有月亮的城市,一丝街灯的光亮从窗外透了进来,很是安详。
"啊,啊,啊。。。。"
隔壁很不合时宜的传来了很不健康却诱人的声音,让有些困意的我们很是不爽。
"妈的小点声",我和强子一起喊着。
妈的,女人确实是用来干的。
只是我不也在等待着自己百分百的女孩吗!只是也希望她幸福,找到个好人,千万别碰到我个傻逼,和我过着穷逼的一生,去爱,也爱你的有钱人吧。
七月份的太阳很是勤劳,五点半多已经将天空照亮,强子还在熟睡,如同大多数的人一样,只是我这个早起的!其实也一样,只不过是被鸟吃罢了。
这个城市只有少数人安逸着,可他们大多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老鼠和猪勾结着,老虎还在自己的圈子里大摇大摆。龙已经不再出没,蛇还在摇尾乞怜。其他的生肖自己怎么还要划分着一层层的阶级吗?你还是只能够和往常一样的活着,没有任何的改变。
洗脸,刷牙,上班,分货,熟练的用扫码枪扫着今天的快递,将他们归入三轮车箱。八点老板来了,又是不伦不类且毫无用处的晨会。我觉得老板就是在向我们炫耀他的口才,因为口才好,所以他才是老板,其实他大可不必,因为这个地方本就是他的。
在无比熟悉的街道上穿梭,在闭着眼都能找到的楼层间穿梭着。"我一直没有练出像超子一样秋名山般的技术,我也没那胆量,所以超子的效率总是比我要快上很多,更可能是因为想见女人的刺激。"我想着。
越是生活越觉得这个城市给自己烙下的印记越重,可是越是排斥这种想法,却不知为何。
中午和超子约了一起到常去的牛肉板面吃饭,量很足,价格也很公道,味道虽然一般,但我们也是常来,只因为便宜,量足。
已经破旧不堪的"牛肉板面"四个大字的红色招牌,破旧的双开门,三张简单的桌子也很是破旧,一个冰箱显得很是孤单。没有一个人,可小小的房子显得有些的拥挤,老板正坐在马扎上一边看着电视里一个八路单挑着一群鬼子,一边磕着瓜子很是悠闲。
"两大碗面,两个烧饼",我喊着。
"等会看完这点",老板头也没回的说着,还在磕着自己手里的瓜子。
"老板可以啊,有生意了还不做啊",我们和老板已经很熟,所以经常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房子是我的自己的,又不用交房租,所以不想他们一样着急",老板回过头露着自己的黄色大板牙笑着。
"您老快点吧,您快成拆迁户了,我们可还得打工呢"
"哈哈哈,这地方政府拆不起",老板笑着去给我们做面了。
"老板又失踪了吗",我问超子。
"又卖保险去了呗",超子一边剥着桌子上的蒜,一边说着。
"他又不缺钱"。
"这东西谁嫌多啊,再说他也就比咱们有钱,这东西谁都缺"。
"也是哈"。
一阵沉默。
"你说这社会怎么滴了,有钱人还是在拼着命的干着好多份工作去挣钱,就咱们这种穷鬼安安分分的干着一份工作。"超子问我。
我沉思着。
"可能是咱们一天累的跟狗屎似的,没工夫也没有门道去再找其他路子了吧。"
超子低着头,沉默着。
面来了,分量很大,比平时的还大。
"老板这么棒,爱死你了",我对着老板大喊一声便开始了狼吞虎咽,面已经过了凉水,所以吃着真棒。
"你小子慢点,锅里还有点,吃完了说声,今天给你加量",老板笑着说。
"来瓶酒吧老板",超子说。
"下午还得送件",我看着超子,很是诧异。
"男孩子喝个酒没啥事",老板给超子开了一瓶。
"没事想喝"。超子一笑,但笑容里总带着一点的苦涩。
老板又开始看起了自己的虐鬼子神片。
"怎么了",我问。
"没事"
"说说吧,咱们认识也很久了,说出来起码痛快些。"
"下午还得干活,喝酒真不好",我又补充着。
"就喝一瓶,不碍事",超子一仰头半瓶便下了肚。
"说说吧,有啥事可以请假",我盯着他。
他低下头思量了一会说道:"我和女朋友打算订婚,可她们家的要求太高了"。他又习惯性的笑了笑,只是更苦了。
"要房,要车",我问。
他点了点头。
"你女朋友怎么说的"。
"她到没什么要求,只是她家里要求的",他说着舒了口气,可能说起他中意的女人心情好了许多。
"管他毛线家里,直接偷偷把结婚证领了,大功告成。"我开玩笑的给他安排电视剧的情节。
"她也这么说的,但我胆子小。"他又腼腆的笑了,带着幸福,也带着些惆怅。
"我靠,你是撒狗粮来的",我很郁闷,
"不是",他急忙摆手,看来这小子是不想刺激我这个单身狗。
"只是我觉得这样很不负责任,那起码是她父母,应该尊重,再说,我们这样的条件更需要他们的祝福"。
"超子你学坏了,开始一语双关了",我开玩笑道。
"没有,绝对没有",超子摆着手,很是认真的说。
"快吃吧,下午还要干活,酒就别喝了吧"。
"一瓶不碍事,心里憋着,很难受,喝酒舒服些"。
一碗面条下了肚,我又很自觉的问老板要了他说的多余的面条,整整半大碗,吃的很饱,很爽,很舒服。
我没有追问超子的事情,起码说明女方家长已经接受了他,要车,要房可能真的只是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可以安顿的地方,也可能只是提出要求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我也希望,这个事情能够早点解决,起码超子是这个城市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还带着淳朴而善良的好人。
吃完饭我们便各自骑着三轮各自离开,下午还有很多的工作等着我们,我们可能是这个城市最无名的搬运工,冒着风雨,顶着寒霜或是在这烈日中送去她们的新欢,还需要态度和善,不能给她们一丝丝的厌恶,否则便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投诉。
刘德华的冰雨唱的也许就是我们吧。
你是在等待一个快件,还是在问它不是你的爱。
一段路埋头狂奔,没有人去管是苦是累。
无法肯定的爱左右摇摆,只好把衣服往快递袋里塞。
我只能把它送了回来,还是只换回一句小心啊亲。
一个人键盘狂拍,客服却有不同无奈。
好好的一份爱,啊怎么会慢慢变坏。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汗水跟寒雨混成一块。
眼前的初阳忽然变夕阳,你的快递还在我身边徘徊。
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它打开,我的车还停在你家的楼外。
淘宝上的爱,谁会愿意接受穿不上的意外。
投诉是我们最不愿意经历的,说起投诉,便想起一个很让人难忘的女人。
有次我正在路上穿梭着,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说我有个快件没有送到却已经签收,已经被投诉了,让我赶快解决。
我很是纳闷,但也马上回头开往事发地点,路上一直回想着送件的经过,可每天送件太多,只能努力的回忆,可还是能有半点印象,只能硬着头皮按响了事故者的门铃。开门的是个有些臃肿的女人,烫着波浪的头发,画着浓浓的彩妆,很和善的问我是谁。我说明了来意,不料却是迎来她的一顿臭骂:
"你怎么干服务的,啊,我的快递呢,都签收了我怎么没见到。。。。",态度转变之快让我愕然,可我依然对她没有印象,只能很是憋屈的听她骂着,只是我没想到她还真是滔滔不绝。
"不好意思女士,那是不是您家里人签收的呢",我有些头疼,可确实没有一丝印象,以后不是她们本人签收的东西我都要去标记一下了。
女人啊,女人。
"什么,如果家里人签收的我能不知道,你说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她的滔滔不绝一定是被狗咬了,不敢发作,现在开始咬我了。
"那个,能打断一下吗",我说。
"啊,打断,打断什么,你的狗腿吗?"她更加愤怒,开始只向我的鼻子。
"你能不骂人吗,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我有些恼怒。
"骂你怎么了,一个破送快递的,骂的就是你,你能拿我怎么滴"。
我很是头疼,骂人的功夫我不如她,但更不能动手,可我对于这个女人就是没什么印象,可能我是真的送错了吧。
"我投诉了,投诉的就是你,你这是什么个态度,还跟我顶嘴,我是你们的上帝",她还在毫无边际的骂着。
"也可能她的快递很是重要吧",我想着。
"对不起女士,我回头给您再确认下"
"确认什么,你知道我买的是什么吗"
。。。。。
"滴",电梯门开了,走出了一个男人,这人有些眼熟。
"这是怎么了",男人看着女人的怒骂也很是愕然的问道。
"我给你买的裤子给这小东西给签收了,可我连东西都没见到",女人大声说道。
我心中火气就要顶到脑壳了,可还是只能压着。
男人愣了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指了指笑着说:"在这呢,老婆买的东西确实不错,哈哈哈。"
女人可能被男人夸奖的害羞了,可能是因为真的羞愧了,"哼"了一句,转身回了屋里,就这样把我抛在了门外。
男人看着正站在门口的我,说道:"又来送快递了,不错,小伙子很能干"。
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进门,关门,再也没有理会门外的我。
我楞楞的站着,站在他们门外,憋屈,可又有谁能去说。
夜色笼罩了长夜
寥寥的身影被繁华的街灯遮盖
时不时呼啸而过的汽车
寂寥
成为这夜空的代言
总是有着些许的无奈
可是无奈追加上无奈后
也许就变成了今天的某样
回到家,弄了一盘花生米,使劲喝着刚买回的白酒。我在生着闷死,强子坐在我对面瞅着我。
强子比我爱酒,只是那晚没有喝多少的酒,他一直盯着大口喝着的我,盯了好久。
"我靠,怎么陪我喝酒时没见你有这个量",强子低声嘟囔着。
"滚蛋",我懒得理他。
"我靠,你这是在鄙视我吗,卧槽",强子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滚蛋"。
"我教你一招,气死她"。
"什么"。
"他妈的,把她车胎扎了"。
"傻逼,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她的车"。
"可怜的家伙",强子装作很是可怜我的样子,可能酒虫作祟了,又自己喝了一大口,还很是享受的呻吟了一声。
我没心情理他。
他见我心情是真不怎么好,瞪着两眼看着我,好一会才说道:
"这么憋屈的活还干,你这是真的在乎?就这个破快递的工作啊?"
我还是不理他。
"喂,说话啊"。
我点了根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说道:"还好吧,我也就来这混混日子,老爷子倔尽过了,挣点钱,就回去了。整天忙活点,起码每天能到处溜达,再说我也不会别的"。
"也是,大学就光顾着学着忘记高中学的东西了,来也给我根",强子很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点上烟,接着说:
"那你也应该要个对不起啊"。
我躺倒在床上,看着已经不知道脱了几层皮的大白房顶,叹了口气说:"村里的娘们骂起人来比这厉害多了,我爷爷惹了她们都得挨骂,要对不起,拉倒吧"。
"卧槽,你小子脑子秀逗咯,这里又不是那山窝窝"。
"又不能当饭吃,不要"。
"我觉得很重要"。
"重要吗"。
"嗯,反正我觉得"。
"拉倒吧。"
"尿性"。
我的枕头飞向了强子的脑袋。
"卧槽,你个傻逼",说着把枕头丢了回来。
"小两口吵架呢",门口伸出一个脑袋,笑嘻嘻的脸,一脸的不正经,是隔壁房间的家伙。
"你大爷,我性取向没问题,不信把你媳妇借来给你实验一下",强子回怼着。
"别乱骂他大爷,他大爷在这呢",我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说着。
强子乐的哈哈大笑。
那家伙一肚子闷气,只是恨恨的直骂着"我是你俩大爷"。
可手却很利索的抓了一大把花生米,一颗颗的往嘴里塞着。
"花生米就酒,越喝越有。可以啊生活很滋润啊",说着,拿起强子酒杯就是一大口。
"去去去,啥事,没事滚粗",强子很是不开心有人来抢酒。
"四缺一,打牌,来不来",他说,嘴里又塞了几个花生米。
"我靠,走着",强子闪电的穿上了大裤衩,两人一起出了门。
"我打牌去了,你小子别寂寞哈"。强子又伸进来脑袋说着。
"滚"。
我从脸盆里拿出湿毛巾,盖在脸上。
毛巾很是不听话的从脸上滑落了下来,我也懒得在去调整它,停在胸口其实也还好。
"呼",我又点了根烟。
灯还亮着,照亮了小小的房间和徐徐上升的烟,这个城市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晚睡,用夜晚来消化夜晚的烦忧。
生活还在继续,下午还要给上帝送快递。
阳光正好,晒得一身的臭汗,我这晒得漆黑的脸和爷爷也差不了多少了吧。我渐渐的越来越喜欢上了这份工作,可能只是因为起码有了一比大几千的存款了吧,这对于我来说是的不菲的存款了。
"铃铃铃。"
"喂,XXX快递吗?"
"是的,您说。"
"来一下XXX路,我要邮寄点东西。"
"您稍等,大约得半个小时左右赶到。"
"好的,谢谢。"
塞好手机,又是大几块钱快要赚到手了。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我靠,今天要发财啊",我心想着。
我掏出手机,是超子的电话,不是未知"上帝"的来电,有点失落,妈的。
"喂,咋地了,想好私奔了",我没好气的调戏着。
"来趟XXX吧,把人家车刮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落。
"你人没事吧",我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人没事,嗯。。。"电话那头有些犹豫。
"人没事就好",我根本没有听出电话那头的犹豫。
"那个。。。"
"那个什么,快说,我马上过去",我很是讨厌超子啥时候都这样的慢慢悠悠。
"那个,带点钱过来吧,我的不够",超子知道我没有绑定微信支付的习惯,因为我觉得那样不安全,花钱也太快。
"你这是操了什么车"。
我能省钱,超子更是会攒钱,这小子少说也是个小几万的土豪,他都赔不起的车,我的天。
"玛莎拉蒂"
"我靠,给老板打电话没啊",我不知道玛莎拉蒂长什么样子,可也听说过这名字透露的土豪气。
"打了,他说他忙",超子的话有些无力。
"我靠,什么东西,别急,我取钱马上过去"。
"谢了"。
"等着"。
就近找了一家银行,急急忙忙的冲向自助,门关的太急,"Duang"的一声,震的玻璃门一阵悲鸣,正在银行大厅的人都是转头看了过来,呆呆的看着。
"不好意思哈"。
说完一溜烟冲进自助。
"尊敬的客户您好,您已进入监控区域,请您注意门是否上锁,保护好个人财务,以防丢失"。
插卡。
"请您输入密码"。
输入密码。
看着自助上的选项,动作突然就慢了下来。眼神在取款和查询余额上游走着。缓缓的点开查询余额,看着上面好不容易存下的这点钱,迟疑着。
"超子不会跑路的",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说着。
"人心难防啊",又一个声音说了。
"超子大难临头了"。
"你这点钱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
"超子人很好的"。
"人好有啥用,你还要吃饭的"。
我犹豫着。
"他妈的,取一半,超子,哥们还要活着呢",我觉得有些对不起超子,可我真的就这点积蓄,还要吃饭呢,怪就去怪这个城市生活消费太高吧。
返回,取款,输入了数字。
"正在出钞,请稍等"。
"叮"
取钱,取卡,拿着一把厚厚的钞票,走出自助。
"呼,超子哥们来救你了。"
"Duang~"自助门又是一声悲鸣。
转头看向大厅,大家还是呆呆的看着我,只有一个穿着西服的女子插着腰,狠狠瞪着我。
"看你妹啊。"
说完,便逃出银行,骑上车,奔向超子。
超子,哥们来了。
到了超子说的路段,远远的就看到一辆土豪车停靠在路边,开着四闪灯光,不,准确说应该是三闪,前边有个大灯已经被撞的碎掉了,只是悬在空中,抓着几根线做着救命稻草。经过的车辆都在缓缓的绕过他们用三角警示牌架起的区域。
超子一如既往的,沉默的蹲在三轮车的一旁。
一个插着腰,梳着大背头,一身高档货的肥胖男人正打着电话骂骂咧咧。对着蹲在一旁的超子指指点点,很是气愤。
"超子不会除了打个电话就没跟人家好好聊聊吧,除了一句对不起,就没再多说一句屁话,这像是他的风格啊",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脾气再好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超子,也得气死吧,何况那家伙也不像善茬。
"超子啊,你就不会找个别的车去顶吗",这是我的第二反应,我的头大了。
不管再多想法,现在也得过去啊,不过我得感谢超子让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土豪的车。
我把车停在他们对面的马路旁,拉上刹车,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没事吧",我走到超子身边问他。
他抬起头,看着我,摇了摇头,又把头低了下去。
"怎么个情况",我接着问。
"前面有车挡住了,没注意到他,他车开的太快了"。
"又超车了,我的天",我拍着脑袋想着。
"事情都出了,该先解决,来给你,我就存了这点,先给人家吧",我掏出钱递给超子。
"谢了"。
"客气什么",我有些心虚。
"交警还没来?"我左右张望着。
"还没"。
"那就好,等会交警来了就多说,就说他开的太快,没看到"。
超子点了点头。
超子总算是站了起来,从衣服内侧的暗兜里又掏出了一大把红色毛爷爷,在手里攥了攥,朝着那人走去。
土豪男子满脸的不屑。
我跟着超子后面,缓缓朝男人走去。
"我知道这点钱可能不够,可我现在也就能拿出这些来,希望你体谅一下,如果可以您麻烦自己垫些,我加您个微信,修完车您看看缺多少,我给您发过去,对不起了",走到那男人面前,超子很是淡定的说着。
男人有点愣神,可能在他想来这个从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小快递员就没想着给他钱,他也就顺应的骂骂他罢了,他可能从来没在乎这点钱,只是倒霉的事来到自己头上谁都很是生气,可现在他确实有点愣住了,有点想着高看一眼这个穷小子,这个让他自己不知所措的超子吧。
我满脸崇拜的看着超子,这话说的太男人了,要多学学,我的天,像极了对自己的女人说,下去,老子在上面。
"去你大爷的,就这点钱够干啥的,你知道这车维修得花多少钱吗",男子一甩胳膊,把超子的手甩开,毛爷爷飞满天。
超子赶忙蹲下身去捡,省的被风吹走。
我很是愤怒,一来,这家伙总是挑战我的想象,虽然它一向不准确,二来,心疼飞舞的毛爷爷。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这事你还要不要解决了",我死死的盯着他说着。
"好你大爷,你知道修这车得花多少钱吗"。男子很是不屑的看着我说。
"你哥哥叫你,你哥哥叫你",交警终于来了。
也许他真好看到男子将超子手里钱打落满地的一幕,一下车就对着对讲机说着:
"请帮忙查一下车牌号为XX的车辆信息"。
我也没在理会这个男子,蹲下身和超子一起捡起了满地的票子。
交警的传呼机很快有了回复。
他走到对着男人身旁说:"先生请出示你的驾照"。
"你怎么不先要他的"。
交警转头看向超子。
超子从兜里掏出身份证,交给交警。
交警对比了一下,转过头接着看着男子说"先生请出示您的驾照"。
"大哥,是他在车行道上乱跑撞的我",男子说。
"我看到没车才过得马路,他这车开的太快,根本来不及躲。"低头捡钱的超子抽空抬头说了一句。
男子气的用手指指着超子,又要开骂。
"请您先出示驾照",交警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大爷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转身回去拿驾照去了。
交警走了过来,先帮我们捡起地上的票子,交给超子。
"你穿行马路了?"
"这个我承认,可是我是看了没车才过的,这里也没红绿灯,真是他开的太快,我根本躲不及。"超子回答着。
我偷偷的舒了口气。
"我有权调取监控的",交警威胁着。
"交警叔叔,我们天天在路上跑,哪能不注意来回的车呢",我说着。
"你在场?"
"不在"。
"那你怎么知道"。
"您开这车,会慢吗?"
"请不要随意打乱正常的执法流程",交警很是严肃的说着。
我摊了摊手。
超子紧张的将手塞进口袋,很是紧张。
警察看着超子,你说。
"我真的不太清楚,要不你看看监控?"
警察叹了口气,就不在理会超子。
男子总算拿来了他的驾照,很是不高兴的交给交警。
交警打开驾照,核对着车辆和男子信息。
"这车不是您的吧先生",交警问着男子。
"怎么了,他撞了我开的车,你管他谁的,他就得赔钱",男子说着。
"赔多少钱?"我问他。
"20万",男子比着手指很不屑的说着。
我倒吸口凉气,娘的,我从小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将头转向交警,"交警叔叔,我们肯定赔不起,您把我这哥们关了吧"。
交警没有理会我,对着男子道:"您最好联系一下车主,看看车主的意见"。
"我姐夫的车,我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男子说着。
"要不我来联系车主?"交警又要拿起对讲机。
"别别别",男子有些慌乱。
"10万,让他们赔10要就行",男子再次发话。
"请帮忙查下XX车主的联系方式",交警连咨询都没有咨询我们,直接按下了传呼机。
"你这是在袒护他们,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们交警队的人",男子喊着。
"放心吧,会有办法的,再说他真要这么多,咱们就是赔不起,就那样",我宽慰着超子。
超子苦苦的一笑。
"他妈的,我自己打",男子见交警根本不给他让步,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希望电话那头不是个他这样的家伙吧,也期望我这次的猜想是对的吧。
想到超子中午喝酒,我把鼻子稍稍凑像他,狠狠的嗅了一下,还好,没有酒味。
超子看到了我的动作,冲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酒味早散了,或者是他没事吧。
男子的电话打了好长一会,总算打完了,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但还是走了过来。
"小子,算你走运,呸",说完,转身就往车走去。
"他妈的,好不容易借出来的车,妞还没泡上,就被你这王八蛋撞了,他妈的。"男子一边走一边狠狠踢着路上的碎石,一边破口大骂着,引得不少人瞄向他一眼。
我长长舒了口气。
"那个先生这些您先拿着吧,谢谢您跟这车车主的体谅,这事是我不对,可修理费我怎么也要出的",超子追上男子说着。
我和交警叔叔沉默着。
男子更是愣了。
"爷爷这车有保险,稀罕你这点臭钱。"车开动了。
玛莎拉蒂的发动机带起一阵让人心动的轰鸣,和比这人还要火爆的脾气,拖着残破的前灯,汇入了车流。
超子沉默着。
我们又对交警叔叔道谢,递给他一根烟。
他没拿,也说了句以后骑车注意,离去了。
我长长的输了口气。
"别往心里去,这就个xx,多亏没被闻出有酒味来。"我拍着他肩膀说。
"酒味早散了,我也没怎么说话,他们闻不出来,就是他这车速度真是太快了",超子看向车离去的方向说。
我分不清他是在羡慕车的速度,还是再说那个男人开车太快,对于我来说其实都差不多。
超子把我的钱还给我。
我接过,塞进兜里。
"怎么今天还送吗?"我问。
"不送了,明天再送吧",超子摇头,看来他心情真的很差。
"走,跟我去收个件去,再晚会上帝就来电话催了,收了喝酒去",我说抱着超子肩膀说着。
骑上车,超子的车速慢了好些。
我比给上帝的说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可到了时忙碌的她已经忘了时间的概念,急忙忙的给了我10块钱,递给我包裹,说了声谢谢,就接着进入了繁忙的工作中。
也许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已经让他们把生活融入到工作中,已经被那句"工作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给充分洗脑了吧,也许这就是这个城市的人们,可怜的而高贵的上帝们。
"老板看到咱们剩的这些,肯定脸会绿的。"我说。
"应该还好吧,明天快些送,送的完。"
"你得帮我,我可够呛。"
"好的。"
小餐馆里,我们对坐着,一瓶白酒,两个简单的小菜。
"你说那个车灯真值20万吗?"超子问我。
"谁知道,在我看来2000块钱就够多了,还20万,拉倒吧"。
"可人家那是玛莎拉蒂"。
"你见过?"
"今天这不见了吗!"
"他说是就是了,山寨货满天飞,苹果都有安卓的,谁知道那是不是个山寨的"。
"车这东西应该没有吧"。
"谁知道呢"。
"应该是没有。有钱多好啊,车坏了直接走保险了,如果是你。。。"
"停,不用如果,我连吃个串都得想好几天,没钱买保险,再说我连个二轮都买不起,更别说四轮,来喝酒"。
超子拿着酒杯叹着气。
"又愁女朋友的事?"
"能不愁吗?"
我看着犯愁的超子,突然想起了大学一同学用他那歪歪扭扭的笔记写的一段话:
"生活,总遇到很多的困惑,让人心烦,让人不爽,有时会去求助身旁的各种人,请人喝一顿酒。
而他们有人劝你慢慢来,有人把生活看做教科书里的答卷,喜欢把问题加上几个分解符,莫名其妙的总能给你拆分出不同的步骤。
有时是给你分成第一,第二,第三个步骤,每个步骤总是用上你一周的时间。
可总是合乎逻辑,可以解析,问题可以解决。
有时是职场的前辈,双手送上不差的礼物。
只是别人的一句放心,问题第二天就自然而然的不再是问题。
事后你只能感激涕零,再请你场酒,或是另一份礼物。后来你终于发现,遇到的问题还是那个问题,还在那里,始终还是那个问题,解决问题的只是时间或者别人的一张口。可你付出了两桌酒菜或两份让人肉疼的礼物。万事还要自己来,心烦了,就逛会公园,抽上几根的烟。"
努力回想了一下,哼了几下,清了清嗓子,找找状态,前面加了句某哲学家说,讲给了超子。
"你说的这个和我这事有啥关系啊,让我陪你抽烟?"
"当然有,你看,你请我喝酒,我就是你身边的人,就是要劝你慢慢来,时间长了,啥事也就过去了。那个一句话就解决事情的不就是她老妈,所以,常去你女朋友家走走,送送礼,哄哄未来丈母娘高兴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心虚的看着超子,其实我不知道那小子受了什么打击写出的这么个东西,大概率可能是被人骗钱了。我曾经评论说他是个装文艺青年的傻逼,想抽烟就抽,想做爱就去找鸡,跑公园去干嘛,撸管在床上更合适。那小子因为此事跟我骂骂咧咧了一晚上。
"哈哈,谢了。"超子拿起酒杯,一口就下去大半杯。
"我靠,这么猛。"
"心情好些了。"
"哈哈,心情好比啥都强。"
"你说你怎么不给我来个一二三四的步骤。"
我要加菜的手僵在半空。
"我靠,我啊,学习一般,还怕费脑子,做题从来就写不全步骤,只会去抄或者蒙写答案。有现成的话说出来多省劲,干嘛去费脑子给你规划个一二三,所以我也就是陪你喝顿酒,你请客的酒。"
"哈哈哈。"
我和强子如以往一样的做着这个城市的游荡者,穿过马路,走过雨后有些潮湿的小巷,护城河的泉水一直陪伴着这个城市,晚餐后的老伴们溜达着走在河边的小路上,显得这个城市的夜晚是那么的安逸。
可能今天的我们有些太过于无聊,闲逛的时间有些久,穿过的街道也有些太长。街灯照耀着这个城市,在它照耀中的一个小巷内,有人在哭着,有人在抱着她劝解着。
"别再哭了,作为姐妹的一直陪着你,不就是个破男人吗,垃圾。"她宽慰着,并轻轻的拍打着哭泣的她的肩膀。
强子神经质的快步往前冲着,我想说些什么,却也没有出口,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我们躲到了她们不远处的胡同口窥视着她们,街灯的照耀下只是隐隐看到正劝解的女子的侧脸,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可能是眼花了。
她还在给哭泣的女子轻声的劝慰。哭泣的女子背对着我们,只从背影也看得出她的痛苦,她的决绝,这么痛苦的女人,她一定是失恋了。
强子整理着没有的上衣领子,拉了拉本就发皱的上衣,朝着相互依偎的两人走去。
"搞什么。"我试图拦他。
"泡妞。"强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有病吧。"
"你懂个屁,某某上说过,当一个女人最失落的时候,就是你下手最合适的时候。"
"我靠!"我已经被震惊到无语的境地。
强子义无反顾的朝两人走去,我还在偷摸摸的观察着。
"姑娘,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强子故意装出一副知心大哥哥样子问道。
安抚人的女子撇过头,很是冷淡的撇了一眼强子,没有理会他。
"美女,能不能说句话。"被冷落的强子楞楞的站在那里,憋了好久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天呐。"我狂拍打着额头,太丢人了。
安慰人的女子更是被震惊的身子一阵发抖。我偷笑着看着,如果女子真的要打人我在去阻止,现在,先看强子热闹,哈哈哈。
哭泣的女子强忍住哭泣,将头扭到一旁,抽泣着,擦拭着眼泪。
"不用,你可以走开吗!"安慰她的女子说着,声音里带着些许冷漠。
"我靠,声音怎么这么熟?"躲在墙角的我终于没经受住"诱惑"把脑袋深了出去,终于可以看的清楚了些。
"那个,那个。。。"强子已经不知道要去说些什么了,菜鸡就是菜鸡。
"那个什么,能麻烦你走开吗?"女子不依不饶。
"哎吆,强仔原来你在这啊,说了别让你乱跑,你人生地不熟的还到处跑,我都服了你了。"我从转角走出来,没办法只能给这个兄弟解围了。
安抚人的女子转过头,把眼神投向我的方向。
时间仿佛开始了穿梭了,穿梭回了小时候,穿梭回了她追着我打的时候,穿梭回她指着我说她是我老大的时候,然后穿梭回了我被爷爷追打的时候。
空气开始凝固了,两个旧人就这么相见了。
"我靠。"没错,这就是我见到她的脸后唯一的话,说完转身就要逃跑。
"给我站住。"她在身后喊了句。
然后我的脚就不听使唤的僵住在半空,然后很是不自然的转过了头。
"哈喽,美女。"我勉强笑着,勉强的向她挥了挥手。
"见到了美女你跑什么啊!"她笑着,只是那笑容很可怕。
"这不看你给别人指路,就不想打扰你吗。"
"这家伙你朋友?"
苍天啊,我不想认识这家伙。
"你俩认识!"强子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捅了捅我,问道。
"滚边。"
"这谁啊。"
"娟娟!"
"我靠,你老情人。"强子惊呼出声。
娟娟眼睛里发出两道寒光。
"我不认识他。"我急忙和强子撇清关系。
哭泣女子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和她,像是想看出些什么。
"你看,都是熟人,加个微信吧。"强子又傻乐着对对说着。
"这是我姐们,媛媛。"娟娟没有理他,摸着女子头发说着。
"我靠,原来你好这口。"我嘴巴有不老实的说道。
"什么。"
"口误,口误。"我急忙解释。
"这是强子。"我指着正对着叫媛媛的女子流口水的强子介绍道。
"狐朋狗友。"
"对,对,对。"我连忙点头。
"你看看,你们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哭,我们在这也不合适,我们先走了。"我拉着强子就想溜走。
"往哪走啊?"
"嘿嘿,回家,回家。"
"两个女孩子你不送?"
"送,送美女回家是我们荣幸。"强子说着。
我狂翻白眼。
"不错,挺懂事。"娟娟夸奖道。
路上娟娟和女孩一直嘀咕着什么,突然回头撇了一眼我说:
"你小子翅膀硬了,电话停机,微信不回。"
"没有啊,我手机年前就掉水里坏掉了。"
娟娟瞪起一双熊眼。
我急忙给她拨打了个电话,又加上了她的微信。
"嗯,以后给姐我记住,看到我微信第一时间回。"
"奥。"
雨又下了,雨丝弥漫着街灯,这个高楼与街巷交错的城市,雨中的漫步着,突然有了一丝的熟悉和亲切的气息。
我把外套脱下丢给娟娟,她也是很自然的披在身上。强子正两眼炯炯的盯着女孩,一瞬不愿离开。一次偶然的邂逅,让无比熟悉的人终于又回到身边。
她们住的地方很快就到了,娟娟把外套丢给我,说了句:"改天你请客。"
"为什么是我?"可以被打,可以认怂,可以不要脸,但是请客这是一定要较真。
"因为来城里不给我打电话,你不回我微信呗。"
"我靠,过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拜拜,不送。"娟娟笑着跟我摆摆手,很快的关上了门,我们也就这样被赶回了家。
"我说你会不会泡妞?"我质问着强子。
"嘿嘿嘿,起码要到微信了。"他傻乐着。
"傻逼。"
到家刚躺下,就收到了娟娟的微信。
"到家没。"
"到了。"
"到了也不说声!周六你请客。"
"没钱,穷!"
"什么?给我撤回。"
我苦恼啊,只能撤回,从发了条:
"周六不休班。"
"给我请假。"
我看着屏幕,想着怎么回复。
"强子,我把那哭泣小娘子约出来,你是不是。。。"
"兄弟,别说哥们不仗义,昨天老板发善心,给我发了个大红包,你定日子哥们请你万达搓一顿",强子急急忙忙的从床上座起来,满脸仗义。
"真的?"。
"那是,我强子啥时候亏待过兄弟。"
"好兄弟,周六哥们帮你把妞约出来。"
我又拿起手机,连忙发出一句话:"周六,万达,随便吃。"
"真的?"
"有冤大头。"
"哈哈哈,明白了。"
"别忘了叫上你的哭泣小娘子。"
"她叫媛媛!"
"嗷嗷,快睡吧。"
周六很快到了,我们各自请了一天假,休假对于我来说真的很稀有了。我们打扮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在强子的强烈要求下,脸我就被要求洗了三遍。
强子更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发胶,在不长的头发上喷来喷去,拾到的很是乌黑发亮。
万达离着我们有段距离,骑着强子的摩托,出发了。
"怎么样,发型乱了没",停下车,强子对着摩托车唯一还剩的后视镜整理着自己与秃头没啥区别的卡尺。
"乱你大爷啊"。
"今天怎么照镜子越照越帅"。
"你大爷。"
"你大爷。"
"你大爷的,不是吃饭吗,走啊"。
"着啥急,等会",强子用手又整理一下头发。
"嘟,嘟,嘟。"我懒得理会这家伙,掏出手机给娟娟拨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有些甜。
"娟娟吗?"我有些蒙圈。
"哈哈哈。"电话那头咯咯笑了起来。
"你快点,来二楼楼梯口。"那头娟娟声音传了过来。
"知道了。"
"走,快点,怎么能让美女们久等。"强子不知何时已经整理完了他的发型,催促我说。
"你大爷。"
强子摆了摆手指挥道:"走。"
于是在长官的指挥下,我们终于向着万达出发了。
广场很大,大的我已经开始转向了,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是女人,只有少数挎着包的男人。广场内好像在做着某类的活动,到处装饰的很是气派,很是华丽。广场中央有个很大的舞台,上空挂着无数的气球和各式各样的礼物盒。
"这是搞什么,怎么还挂了这么多气球?我靠还有这么多盒子,里面一定装着好东西",我仰着头看着,说着。
"走走走,他妈的怎么跟刚进城似的,真丢人",强子拉着我就走。
"在看看。"
"看你妹。"
"你妹。"
"你们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二楼传来声音。
我抬头看去是两个女人,正靠在二楼的玻璃防护栏上,一个一身白色连衣裙,齐肩的短发。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简单的短袖,扎着利索的马尾。。
强子正挥手打着招呼,我靠,这贱人!
"哎吆,你好啊,中二病",娟娟微笑着像强子打着招呼。
"我有名字",强子试图反抗说。
"中二病比较适合你",娟娟说着。
"我揍。"强子反抗着。
"确实是个好名字。"我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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