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安子息
衡野带着云宁回到了永安城,城内热闹非凡。
云宁觉得自己就像农民工进了北京城一样,没见过世面,按理来说这几年跟着可可秋城的大街小巷都逛遍了,可唯独没有一条街像永安城这样小贩走街串巷,叫卖声从街头传到了街尾,有一种人间烟火的味道。
耍杂耍的,卖面具的,捏泥人的,卖糕饼点心的,原来古时候的街道这么热闹啊!要不是衡野拉着她,再加上云宁自己囊中羞涩,她肯定要把这条街上每一家店铺,每一个小摊都逛个遍!
“以前没见过?”
云宁点了点头,嘴角还带着笑意,不时地四处张望,“确实没见过。”
衡野心想:这小丫头,家教莫不是比安子息那臭小子还严?怎么会连个卖东西的小贩都没见过呢?看她连冰糖葫芦都眼馋,莫不是连这个都没吃过?罢了,看在她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的份上,日后收她为徒,断不会束缚她上街游玩,再加上有安子息这个太子师兄,钱财什么的那就更不用愁了。
衡野正琢磨着怎么收她为徒,突然之间一支箭朝他们射来,衡野连忙往身后一撤,再往左一躲,避开了这只箭。
他抬头向对面的酒楼望去,为首的那人打了个手势,四面八方迅速涌出了一堆黑衣人,街上的百姓纷纷回避,衡野四处扫了一眼,没看见云宁那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走了,但愿别被他们抓到才好!
为首的黑衣人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走到衡野面前,问道:“衡野前辈是在找她吗?押上来!”
两个黑衣人押着云宁到衡野面前,那为首的黑衣人又道:“早就听说衡野前辈只有南荣国太子安子息一个高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会关心起别人的死活了?毕竟您的心肠可是硬到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不在乎的呢!”
衡野并不在意他的话,只是在想该怎么做才能既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又不伤害到这小丫头,他向后退了两步,“唰唰”两支箭从侧面射中了押着云宁的手,云宁趁此机会往衡野这个方向跑来。
黑衣人见状,便要出招拦住她,霎时一把剑横插到了他的脚下,他回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荣国太子安子息!
云宁趁机躲到了衡野的背后,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道:“我说大叔,你们这儿这么刺激,前两天我坠崖差点丢了性命,今儿还被刺杀,那明儿会不会被皇帝下旨砍头啊?”
衡野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说:“没事儿,老夫我的高徒是南荣国太子,你拜我为师,我就让他护着你!”
云宁以为他是开玩笑,也不甚在意。
安子息以一挑十,云宁和衡野在一旁看着,她用胳膊肘杵了杵衡野,问道:“大叔,你不过去帮忙?让他一个人打那么多人,打不过怎么办?”
“我这不是在这看着你,解决后顾之忧嘛。再说了,他要是打不过,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教了!”
随着安子息最后一剑落下,他迅速把剑收回剑鞘,走到他们二人面前,对着衡野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师父!”
衡野微微颔首,安子息又将目光转到了他身后的云宁身上,问道:“这位是?”
衡野微笑道:“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安子息点头,转身喊了一声,“枫信,回府。”
太子府
衡野让枫信给云宁准备了些吃的,然后就和安子息一起去了书房。
“所以师父的意思是‘千里明’被那丫头给吃了?”
衡野摸了摸鼻子,含糊地“嗯”了一声,问道:“你就没准备点别的?”
“没有!”
“真没有?”
安子息瞥了他一眼,“临走前师父还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肯定会拿到千里明,让我等着瞧,现在呢?”
“为师不是拿到了吗?只不过拿来救人了……”越说到后面,衡野的声音就越小。
“现在还是想想寿礼的事儿,那丫头等寿礼完了再说。”
“乖徒儿,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丫头武功造诣比你高。”
衡野话还没说完,安子息就出了书房。
“欸,乖徒儿,你去哪儿?”
安子息来到大堂,就看见枫信守在一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丫头吃东西。
“主子。”
“她一直在这儿吃东西?”
安子息口中的她是谁不言而喻,枫信点了点头。
“让人给她准备间房,离我师父近点。”
安子息本来想出门去找他弟弟,问问今年寿礼的事儿,云宁放下了筷子,开口道:“那个,太子殿下你等等,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安子息转身,给了她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我还有事儿,你要说什么赶紧说。
云宁走到他面前,先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道:“谢谢!”
“什么意思?”
“哦,对不起啊,忘了你们古人不兴这个。”
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说道:“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有就是想问一下寿礼你有着落了吗?”
安子息和枫信不是很理解她对救命之恩的这个操作,眼神中透露出了几分困惑,但随后又听她提到寿礼,安子息立刻又切换成了寒气逼人的模式,冷哼了一声。
云宁从手上摘下了自己的银镯,递给安子息,问道:“你看看这个能当寿礼吗?”
安子息接过银镯,用手指细细地抚摸着,“这雕工和花纹倒是不曾见过。”随后指腹在银镯内侧摸到了一个很深的裂纹,他仔细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宁”字。
“‘宁’,你的名字?”
“对,云宁,我的名字。我的意思不是送这只银镯,我会做,可以帮你重新做一套银器当做寿礼献给你父皇,不过需要点时间,还有做银器的一些材料和工具。问一下你父皇的生日,不,寿辰还有几天?”
安子息上前一步,将银镯重新替她带上,上下扫视了云宁一番,略带着几分不信,“你?会做这个?”
云宁猛地点了几下头,“我三岁就跟着父亲学做银器了,台下十年功,就算不会打铁也会磨刀了,你想要个什么造型的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安子息嘴角微微上扬,却又转瞬即逝,转身出了大堂,留下一句,“寿礼还有十天,是给长辈用的。”回头给了枫信一个眼神,就出了府。
枫信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示意之后,就上前一步,对着云宁说道:“云姑娘做东西需要什么材料直接吩咐属下便是。”
云宁微微一愣,问道:“他这是答应让我给他做寿礼了?”
“是的,云姑娘。”
云宁小声嘀咕,也好,免得显得我那几个响头不够有诚意,无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太子的救命之恩是有办法还了,那大叔的呢?云宁一拍脑袋想起来进府之后还没见过衡野,抓着枫信的手就问道:“那什么大叔呢?进来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枫信不动声色地把云宁抓着他的手挪开,想了好半会而才弄清楚她问的是谁。
“西宾他回来之后就跟主子进了书房商议事情。现下主子出府了,他应该回自己的院里喝酒去了吧。”
西宾?啥玩意儿?所以他真的是太子的师父?没骗我!
“你刚刚说他在喝酒,在哪儿,带我去看看,一起!”
枫信心里疑惑,果然能跟西宾待在一起的人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家主子是一个,这小丫头也是一个,不然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喝酒呢?不应该滴酒不沾吗?
枫信心里吐槽着,手上做出了个“请跟我来”的姿势,带着云宁去了衡野住的小院。
云宁四处打量着太子府,心里感慨,果然是皇帝的儿子,吃的住的都是最好的,就连刚刚吃的那一顿饭更是色香味俱全,比得上现代星级大厨的水准了。再看看这住的地方,走了这么久还没到,难道骑个自行车溜达一圈还要半小时?
“到了,西宾就在里面,云姑娘自己进去吧。”
“他不让你们进去?”云宁小手指了指里面。
“不是,主子们住的地方我们这些属下不便出入,都是等他们出门或者吃饭时进入打扫。”
云宁比了个“OK”的姿势,“明白了!对了,你帮我找一块黑炭,再准备一些写字画画能用到的纸啊什么的,我写一下我做这个要用到的工具材料。”又亮出了手上戴的银镯给枫信看了一眼。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见枫信走了,云宁才踏入这“月筑阁”。
“大叔,大叔,你在哪儿呢?”云宁一边四处探头,一边喊着衡野,就是没有见到人。
“小丫头,怎么跑这儿来了?”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从云宁背后想起来,吓了一跳。
云宁转身看见衡野这拿着一坛子酒,叉着腰站在她身后,还没走到他面前,就先开始骂了起来。
“我说,大叔,不带你这么吓人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你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很不礼貌的好吗?”
“礼貌?小丫头,你又没被我吓死。怎么过来了?那臭小子没怎么着你吧?”
云宁摇了摇头。
衡野又喝了一口酒,道:“也对,他忙着给皇上准备寿礼,现在肯定没空搭理你。”
云宁顺势坐在了他旁边,说:“叔,一个人喝酒很闷的,不如我陪你一块儿?”
“就你?”
“怎么,不信?”云宁从他手上抢过了酒坛子,猛地灌进一大口。
“这酒烈得很,你慢点喝,别糟蹋了我的好酒。”
“确实是好酒,跟我以前喝过的都不一样。”
衡野从她手里夺过酒坛子,进了屋,云宁跟着进来,就看见满屋子整整齐齐地摆满了酒。
拍了拍他的肩,笑意盈盈,“叔,好家伙还藏了不少啊!”
“挑一坛。”
云宁随手抱起一坛酒,指了指怀里的酒坛子,“不挑了,就它,剩下的咱们下次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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