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声声盼黎明

作者: 风磬竹吟 | 来源:发表于2019-01-28 23:30 被阅读0次

            凌晨时分,常有一列火车经过不远处的南站。而我,则每每总会在那个时间醒来,漆黑的深夜听见列车的汽笛,以我赶不上的脚步和无可奈何的心情,任它由远及近再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茫茫夜空。

            听闻父亲反复入院而自己却不能前往侍奉,所以,这样的夜晚难以入眠,对于我已是常事。所谓“世事无常催人老”,时光流逝,人在生命的漩涡里挣扎,病老的感伤总是难免。谁都知道,医院不仅缩影着众生的疾苦,也照尽世间的人情冷暖,人间最极致的悲欢离合,随时都在上演。在这里,生命显得脆弱易逝又加倍珍惜,有那么多无能为力的事儿不停地在发生着。曾经陪护的病房里,我惊恐地目睹了一位患者抢救未果,结束了生命的最后一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命的不易,有的人光是活着,确实已经竭尽了全力 。

            犹记父亲前次住院,我匆匆忙忙赶回家,他已在病房治疗了十余天,之前说地轻描淡写,就是不想让千里之外上班的我为他担心。我凝视着病床上憔悴而虚弱的父亲被岁月摧残的脸庞,心中涌起诸多的歉意和悲凉。心底真正地意识到,父亲的确老了,虽然这个现实在我心里始终不愿接受,虽然父亲已是82岁的高龄。但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认为父亲有这么老,从来都没有想着他会在我们子女面前病倒下去,这并不是我的无知或者不负责任,因为,在我的心里,父母就是我们最大的的依靠和精神支柱。而父母要求我们的也不会太多,只要看到听到子女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满,这样的精神慰藉都足使他们开心不已。

            说实在,早早在外参加工作的我并不知该如何更好地尽心孝道,除了平常的一个电话一句问候,我们留给父母的大都是年少时侯的那些记忆,而他们现在最想要的静心陪伴,我却因为常年在外的奔波忙碌而没有时间去认真填补。父母身体健康的时候,可以和他们无忧无虑的谈天说地、出门游玩,这是所有人都期望的,可是,当我们历经岁月的沧桑,逐渐由青春年少向成熟中年辗转位移,人生的悲痛也就在这个时候逐渐显现,最难以面对的就是他们的健康每况日下,行动不能自理。父亲真的老了,想问我的话很多,以至于一个问题可以重复若干遍;又或者开着很大的声音想看电视,结果没看几分钟自己却睡着了。好不容易熬过了几周的入院治疗,终于看到父亲恢复了许多,他能下床了、能自己吃饭了、能拄着拐杖在室内转两圈了,这让我终于在阴霾中见到了一丝晴朗,紧缩的心有了一丝的放松。

            小年夜“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夜深人静时列车的汽笛声,都让人不由得想起父亲在家那些夜间因呼吸短促而心烦气躁的时候,那一阵一阵的呻吟让人心揪得紧似又紧;不由得想起操劳过度的母亲,因时常欠缺睡眠而显得心力交瘁,面容憔悴。

            常常说陪伴是给父母最好的礼物, 可太多的时候,我们因为工作、孩子、学习、应酬等等理由而忽视了对父母的陪伴,而往往忽略的却正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世俗的烟雾模糊了视线,生活的琐事束缚住的手脚,直到病痛来临时才真正体会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草木已然昏黄,好好珍惜与父母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珍惜和他们共同走过的每一程山水,让美好的生命韵律融入每一条脉搏,在静好的岁月里陪伴他们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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