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啊,很孤独。我有亲人,但一步步往前走时,亲人渐渐不理解,你走得越远,中间距离就越远。亲情,我并不很看重。至于朋友,只能某一段同路而已,过了这一段,各走各的路。一辈子的同道,几乎没有。这时代有太多的虚假,与我们那个时代比,垃圾更多,人心更虚伪,所以更难求知音。——吴冠中
机缘巧合,我少时看画,遇到的第一位大师是吴冠中,也许那会儿他的名气正红火。小孩子蒙昧无知,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我一直记得他这幅画,也只记得他这幅画。长大一些,在南方游玩,抬头看南国的春木,立马与这幅画对上了号。南方的春天有北方的秋色,湿冷的气候让吐绿芽的春木先秋香一番,仰头看珊瑚红与焦黄翠绿斑驳成趣,这幅画看似写意,却是漂亮的写实。吴冠中的画儿很漂亮,也很健朗。
吴冠中曾在文章中写道:“从艺以来,如猎人生涯,深山追虎豹,弯弓射大雕。不获猎物则如丧家之犬,心魂失尽依托。在猎取中,亦即创造中,耗尽生命,但生命之花年年璀璨,人虽瘦,心胸是肥硕壮实的。”
吴冠中的画作很漂亮,漂亮的东西就不要用文字去讨嫌, 看看就是了。他本人的韧劲又泛着健康的红晕,也没有什么闲话可以多讲, 一年四季的天南海北在他笔下都是生机勃勃。
但我想讲一句刻薄却真实的话,作为创作者也好,作为观众也罢, 大家都承认一个人在一生中的作品并非件件都是杰作, 有的人终其一生一无所获,有的人在自己的每个阶段均有代表作出现。 有些评论家更苛刻,认为天才级别的大师也不过三四幅画作值得端赏,其他的作品都不过是次级的副产品。无所谓,创作者本身首先是自我意识的表达,其次才是与外界交流,想画就画,画成怎样便是怎样。
若是把对外交流放在自我表达之前,这种艺术行为往往被称作设计或者商业。 商业是另一种艺术,这句话不是我讲的,是许多现代近代艺术家的共识,杜尚很冷漠的讲:站在舞台上的你才有机会被称作艺术家。北野武在《阿基里斯与龟》中用怪诞的故事讲出他的看法:艺术它就是个屁。
往往越混不吝的人看似玩世不恭,心里清醒---站在舞台上才能被称为艺术家,不站在台上的人更极有可能是一位大艺术家。所谓人生如戏,有些人把它当做戏剧的戏,有些人把它当做游戏的戏。不站在舞台上的艺术家是后者,游戏所以赤诚无畏,敢于回归艺术的根源---在自己的赤膊上黏上羽毛去飞向太阳。戏剧人生的艺术家粉墨登场,严肃认真地飞向那掌声鲜花,这些娱乐很方便做成商业化,而台上的人却竭力扮演陶渊明。所谓商业是另一种艺术,便是送给你们的掌声。我想,台上的人又会咬文嚼字的黯然神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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